>“……想回家……”
回应断断续续,却真实存在。
他继续前行,直至一座巨大的钟楼出现在视野中央??正是此前镜中所见的那座倒悬之城的核心。钟摆依旧静止,但钟面上的名字已不再是七个,而是无数个,密密麻麻布满整个表盘,其中许多正在闪烁,似即将熄灭。
“你们被困在这里太久。”林烬站在钟楼下仰望,“但现在,我想带你们出去。”
他抬起双手,魂核剧烈pulsing,太极图自体内扩散而出,覆盖整片白原。黑白双气交织成网,捕捉那些即将消散的名字,将其一一托起。
>“为什么?”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,“我们已经失败了那么多回……为什么不让我们安息?”
“因为安息不是终点。”林烬回答,“真正的终点,是连希望都被遗忘。可只要还有一个世界记得你的笑容,你就还没有真正死去。”
他闭上眼,开始吟诵??那是他在太极学宫最古老典籍中找到的一段咒言,名为《唤灵归途》。每一个音节都蕴含魂力本源,每一次吐纳都牵引星辰轨迹。
随着咒语响起,白原开始震动。钟楼上的名字逐一亮起,由黯淡转为明亮,由冰冷转为温暖。一些残影渐渐凝聚成人形,睁开了眼睛。
>“我记得……我是个画家。”
>“我记得……我女儿最爱听我讲故事。”
>“我记得……那天阳光很好,我和她一起放风筝。”
泪水从林烬眼角滑落。他知道,这不是简单的复活,而是灵魂的召回??将那些被系统抹去的“人性”,重新锚定在存在的坐标上。
就在此刻,异变陡生!
源核边缘骤然裂开数十道黑口,无数银灰色藤蔓狂舞而出,瞬间缠绕住钟楼基座。紧接着,低沉的诵经声再次响起:
>“秩序即生命,悖论即罪愆。”
>“清除异常,维护平衡。”
清道夫来了。
但这一次,它们不再是机械傀儡,也不是改造人类,而是由纯粹的规则之力凝聚而成的审判使徒。它们通体透明,形如僧侣,手持律令长杖,每一步踏出都会冻结一片空间。
“系统启动了终极防御机制。”零的声音紧急传入林烬意识,“它判定‘逆熵重构’为最高威胁等级,正调用所有剩余资源进行镇压!”
“那就让它看看??”林烬抹去泪水,站直身躯,魂力冲天而起,“什么叫真正的悖论!”
他双手合十,太极图猛然收缩至一点,随即炸裂开来,化作万千光羽洒向四面八方。每一根光羽都承载着他的一段记忆:童年那只亲手削制的木鸟、母亲临终前的笑容、第一次觉醒魂核时的震撼、与邹巧翰并肩作战的日日夜夜……
这些记忆不是武器,却是最锋利的刀??刺穿了清道夫赖以存在的逻辑根基。
>“你们说秩序高于一切?”林烬怒吼,“可谁规定了什么是秩序?是谁定义了何为正确?如果所谓的秩序,不过是无数牺牲堆砌的坟墓,那我宁可成为混乱本身!”
第一根光羽击中一名清道夫,其身体瞬间崩解,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叹息:“……原来我也曾有个妹妹……”
第二根命中,那使徒停顿片刻,喃喃道:“……春天的梨花开得很美……”
第三根、第四根……越来越多的清道夫停下脚步,脸上浮现出久违的表情??困惑、悲伤、怀念、悔恨。它们开始质疑自己的使命,动摇于职责与记忆之间。
“有效!”陈新杰在舰内大喊,“它们的程序正在崩溃!共生意志的影响范围扩大了%!”
“还不够。”赵玄真沉声道,“必须彻底瓦解核心控制逻辑,否则它们会不断再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