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现在的年轻人。。。"老太太摇摇头，把药碗放在地上，"药趁热喝，我去给你们拿干净衣服。"临走前还贴心地带上了门。
"完了。。。"苏晓把脸埋进手心，"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"
胡九却突然笑起来，胸腔的震动透过湿透的衣服传来："大夫，你有没有发现。。。"
"什么？"
"你的白大褂。。。"胡九指了指飘在水面上的布料，"变成透明的了。"
苏晓的尖叫声惊飞了屋顶上睡觉的麻雀。
两小时后，苏晓穿着奶奶给的旧衣服（绣着符咒的道袍），坐在井边晾头发。胡九裹着床单坐在她旁边，九条尾巴摊开在月光下晾干，活像一排小型太阳能板。
"所以。。。"苏晓绞着头发上的水，"我们家世代都是。。。捉妖的？"
"守妖人。"姜婆纠正道，递给她一杯安神茶，"负责维持人妖两界平衡。你爸没天赋，我以为血脉到你这代就断了。。。"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胡九，"没想到你自己捡了个大麻烦回来。"
胡九的耳朵动了动："姜奶奶，关于我妹妹。。。"
"明天再说。"姜婆打了个哈欠，"老头子们该等急了。"她指了指井水，苏晓这才发现水面浮现出几个模糊的老人面孔，正不耐烦地张着嘴说什么。
姜婆摆摆手，井水恢复平静。她起身往主屋走："你俩睡东厢房，被子自己拿。狐狸崽子，敢越界我就把你尾巴打成蝴蝶结。"
门关上后，院子里只剩下虫鸣和月光。苏晓和胡九面面相觑，同时开口：
"你。。。"
"我。。。"
胡九做了个"请"的手势。苏晓深吸一口气："你妹妹。。。长什么样？"
"通体雪白，眉心有红纹。"胡九的尾巴无意识地摆动着，"五百年前中元节，我们在青丘边界玩，突然有黑雾把她卷走。。。"他的声音低了下去，"我追到人间就失去了感应。"
苏晓突然想起什么："等等，你说我的血里有记忆碎片。。。会不会。。。"
胡九猛地抬头："你想起什么了？"
"不是。。。"苏晓犹豫道，"我小时候经常做一个梦。。。雪地里有个白毛红纹的小动物在哭，我想救它，但总是够不着。。。"
胡九的瞳孔骤然收缩："雪地？青丘从不下雪。。。"他突然抓住苏晓的手，"除非是在昆仑！大夫，你梦里有没有看到一座白玉宫殿？"
苏晓刚想回答，院墙外突然传来熟悉的抓挠声。两人同时僵住——是狰兽！而且不止一只！
姜婆的声音从主屋传来，带着睡意："别管，结界它们进不来。睡觉！"
果然，抓挠声很快变成了愤怒的嘶吼，然后渐渐远去。但最后传来的话语让苏晓血液凝固：
"跑吧，小狐狸。。。主人己经醒了。。。你们姜家的好日子到头了。。。"
胡九的尾巴全部竖了起来："主人？什么主人？"
苏晓突然觉得一阵恶寒。她看向奶奶的主屋，窗户上姜婆的影子正首挺挺地坐着，显然也没睡。
这一夜，注定无人入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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