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山村的采药人陆小暑最近总听村里人说山里有"山鬼"出没。
"真的！我亲眼看见的！"铁匠王二麻子拍着桌子，唾沫星子飞溅，"那东西长得像马又不是马，尾巴红得像火，头上还长着鹿角！半夜在林子里飘来飘去，发出呦呦的怪叫声！"
酒馆里的村民听得一愣一愣的，陆小暑却只是低头抿了口米酒。作为村里唯一敢深入南山采药的年轻人，他见过的怪事多了去了，但这次不同——最近山里确实不太平。药材越来越少，动物们躁动不安，连平日里温顺的山鹿都开始攻击人类。
"小暑啊，你明天还要进山？"村长忧心忡忡地问。
"嗯，老地方，鹿鸣谷。"陆小暑把最后一口酒喝完，"最近紫灵芝该成熟了，能卖个好价钱。"
村民们面面相觑。鹿鸣谷是南山禁地，传说有妖兽出没，平日里连猎户都不敢靠近。
"你疯啦？"王二麻子瞪大眼睛，"那山鬼就是在鹿鸣谷附近出现的！"
陆小暑咧嘴一笑，露出两颗虎牙："怕什么？我陆小暑八字硬，鬼见了我都得绕道走！"
第二天天刚蒙蒙亮，陆小暑就背着竹篓进山了。晨雾中的南山静谧而神秘，露珠在蛛网上闪闪发光。他轻车熟路地穿过密林，向着鹿鸣谷方向前进。
"奇怪。。。"陆小暑蹲下身，查看地上的脚印，"这不是鹿的蹄印。。。倒像是。。。马的？可南山哪来的野马？"
更奇怪的是，这些脚印周围散落着一些红色毛发，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。陆小暑捡起一根，发现它比马毛更粗硬，却比猪鬃柔软。
"呦呦——"
突然，一阵似鹿非鹿的叫声从山谷深处传来。陆小暑浑身一激灵，那声音空灵悠远，仿佛能首接穿透灵魂。他犹豫片刻，还是循声而去。
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，眼前豁然开朗——一汪清澈见底的山泉旁，躺着一只他从未见过的生物。
那生物形似白马，却通体覆盖着虎纹般的斑纹，尾巴如火般鲜红，头顶一对分叉的鹿角。此刻它正痛苦地蜷缩着，前腿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，鲜血染红了泉水。
"山海经里的。。。鹿蜀？"陆小暑瞪大了眼睛。他曾在爷爷的古籍上见过描述：杻阳之山有兽焉，其状如马而白首，其文如虎而赤尾，其音如谣，其名曰鹿蜀，佩之宜子孙。
鹿蜀察觉到人类的气息，挣扎着想要站起来，却因伤势过重又跌倒在地。它警惕地盯着陆小暑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。
"别怕，我是来帮你的。"陆小暑慢慢靠近，从背篓里取出止血的草药，"你这伤。。。是陷阱弄的？"
鹿蜀似乎能听懂人话，它犹豫片刻，终于放松了些许警惕。陆小暑趁机为它清理伤口，敷上药草，又撕下自己的衣角包扎。
"好了，暂时止住血了。"陆小暑擦了擦额头的汗，"不过你这伤需要静养几天。这附近有你的。。。呃。。。同类吗？"
鹿蜀摇了摇头，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能听懂人话的事实，立刻假装茫然地歪了歪头。
陆小暑忍不住笑出声："别装了，我知道你能听懂。传说鹿蜀能言人语，还能带来好运，是不是真的？"
鹿蜀叹了口气（是的，它真的叹了口气），然后用一种介于鹿鸣和马嘶之间的声音说："人类，你为何帮我？"
陆小暑惊得差点跳起来——虽然猜到它能听懂人话，但没想到它真的会说！
"我。。。我。。。"他结结巴巴地说，"总不能见死不救吧？"
鹿蜀用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审视着他，似乎在判断这个人类的可信度。片刻后，它似乎做出了决定。
"我叫阿吉。"鹿蜀说，"按照我们的传统，你救了我，我必须报答你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