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玄屏住了呼吸。
他的双眼，死死锁在那个年轻人身上。
年轻人手中的木炭，正在那本破旧的书册上，随意的涂抹。
他的动作很随意，甚至有些笨拙，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在胡乱涂鸦。
可是在司马玄的眼中，那己经不是笔。
那是天地的刻刀。
那也不是书。
那是世界的道基。
每一次落下，司马玄都感觉整个东荒的天地法则，在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剑道法则，在被强行扭曲，重塑。
一种更加原始，更加霸道，更加不讲道理的“理”，正在取代原有的秩序。
旧的秩序在哀嚎。
新的秩序在咆哮。
“一力……破万法？”
司马玄的嘴唇哆嗦着，他从这全新的法则中，读出了五个字。
“懒得跟你讲道理。”
这位中州神朝的巡天使，读懂了这位存在想要表达的真正含义。
什么精妙的剑招，什么玄奥的剑意，在这位存在面前，都显得那么多余。
他只是觉得，画上小人砍人的姿势，没有他砍柴的姿势顺手。
于是，整个世界的剑道，就必须为他“砍柴的姿势”而改变。
这是何等恐怖的霸道。
这是何等随心所欲的任性。
司马玄感觉自己的道心，在这一刻，碎裂成了亿万片。
然后，又被那股无形的力量，强行粘合，重塑成了一个全新的，名为“敬畏”的形状。
他终于明白，他来此的目的，根本不是调查。
他来此，是为了见证。
是为了记录。
是为了作为一个渺小的尘埃，去仰望星辰的轨迹。
陈凡终于停下了笔。
他看着自己修改过的小人图，满意的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