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张彪和李勣都能感觉到,一股恐怖的,如同实质般的杀气,正从他身上,弥漫开来。
那不是战场上的杀气。
那是一种,源于内心最深处的,冰冷的怒火。
“好。”
许久,萧羽才吐出一个字。
“好一个王家。”
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。
但他眼底那抹幽深的寒意,却让李勋知道,王家的命运,已经注定。
“你回去吧。”萧羽对着张彪挥了挥手,“替我,多谢丘总管和刘将军。”
“告诉他们,这份恩情,我萧羽,记下了。”
“是!”
张彪不敢再多留,躬身行了一礼,快步退了出去。
书房内,只剩下萧羽与李勣二人。
“主公。”
李勣上前一步,打破了沉默。
“丘总管将您家事上奏陛下,此举,可谓神来之笔。”
萧羽抬起眼,看向他。
“哦?”
“其一,可解主公后顾之忧。”李勣侃侃而谈,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,“有陛下恩旨,天下何人,还敢对夫人与公子不敬?”
“其二,可固主公圣眷之隆。主公有后,便有了牵挂,有了软肋。一个有软肋的猛虎,才是陛下最放心,也最愿意重用的猛虎。”
“这,叫‘授之以柄’。”
李勣将丘行恭的心思,一语道破。
“将自己的把柄,主动交到君王手中,这才是为臣者,最大的忠诚,也是最高明的自保之道。”
萧羽静静地听着。
这些道理,他之前只是隐约感觉到,却未能像李勣这般,看得如此透彻。
他不得不承认,这个李勣,确实是国士之才。
“你说的,没错。”他点了点头。
“丘总管的这份人情,很重。”
他顿了顿,眼中那股冰冷的杀意,再次浮现。
“有些人,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,只懂得用最卑劣的手段,去剪除异己。”
“比如,李道宗。”
“有些人,却能看到人心,看到大势,懂得用阳谋,去布局天下。”
“比如,丘行恭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着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。
“李勣。”
“臣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