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狸猫文学>星陨系列>第36章 熔炉核心的哀歌

第36章 熔炉核心的哀歌(第1页)

冰冷。

绝对的、死寂的、仿佛连时间本身都被冻结的冰冷。

意识如同沉入永暗冰洋的碎片,在虚无中缓慢上浮。没有光,没有声音,没有触感,只有一种被巨大存在包裹的、令人窒息的沉重感。艾利安感觉自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,漂浮在宇宙冰冷的子宫里。星语者核心彻底沉寂,如同熄灭的星辰。亡魂的悲鸣、真名的沉重、石化右眼的剧痛……一切都消失了,只剩下这无边无际的、令人绝望的空无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瞬,也许是永恒。

一丝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清晰的、如同精密齿轮咬合般的规律性脉动,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心跳,穿透了厚重的虚无,轻轻敲打在艾利安沉寂的意识边缘。

嗡……嗡……嗡……

这声音……熟悉又陌生。是坠入黑暗前,在熔心涡流中心捕捉到的那个机械心跳!

这微弱但持续的心跳,如同黑暗中的灯塔,将艾利安破碎的意识一点点拉回现实。

嗡……嗡……嗡……

感知如同生锈的齿轮,艰难地重新啮合。最先恢复的是触觉——身下是冰冷、光滑、带着细微网格纹路的金属表面。然后是嗅觉——浓重的金属尘埃、冷却的熔岩硫磺、还有……一种极其陈旧的、如同亿万年前机油挥发后的干涩气味。听觉紧随其后——那规律的机械心跳声变得清晰,还有……滴水声?不,更像是某种粘稠液体缓慢滴落的声音,在空旷中回荡出令人心悸的韵律。

视觉(或者说,星语者核心的感知)最后恢复,如同蒙着厚厚灰尘的镜头被勉强擦亮。

呈现在他模糊感知中的,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与死寂的巨大空间!

空间本身:巨大到超乎想象!穹顶高不可及,隐没在感知的极限黑暗中。西壁是光滑的、呈现出冰冷暗银灰色的金属合金,表面布满了规律排列的、如同蜂巢般的六边形网格结构,每一个网格中都镶嵌着早己熄灭的能量晶体或复杂的接口。脚下是同样的金属网格地面,延伸向无尽的黑暗深处。

核心造物:空间的中心,悬浮着一个……难以名状的巨大物体!它并非星舰残骸,更像是一个由无数巨大管道、齿轮、能量环和几何晶体结构层层嵌套、精密组合而成的……机械心脏!或者说,一个被放大了亿万倍的、复杂到极致的引擎核心!其体积堪比一座小山!通体呈现出冷却后的暗沉金属色,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埃和凝固的、如同黑色沥青般的粘稠物质(可能是干涸的冷却液或能量泄露残留)。无数断裂的、粗大的能量导管如同垂死的血管,从核心主体垂落,连接到下方一个巨大的、同样布满尘埃和凝固物的金属池中。池中残留的少量暗紫色粘稠液体,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滴落,发出“滴答……滴答……”的声音——那正是之前听到的滴水声来源!

环境氛围:绝对的死寂!除了那微弱但规律的机械心跳和液体滴落声,再无其他声响。空气冰冷、干燥、凝滞,充满了金属尘埃。空间内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巨大的悲伤和失落感,仿佛这里曾是一个辉煌文明的跳动心脏,如今却只剩下冰冷的残骸和凝固的哀伤。穹顶和墙壁上,布满了巨大的撕裂伤和能量灼烧的恐怖痕迹,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毁天灭地的灾难!

“熔炉核心……”一个沙哑、虚弱的声音在艾利安身边响起,充满了震撼与难以置信的敬畏。

艾利安艰难地转过头(感知),看到吉尔·炉芯大师正挣扎着坐起,蜡黄的脸上毫无血色,但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近乎狂热的光芒!他死死盯着空间中央那巨大的机械心脏,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,那只紧握六棱水晶密钥的手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!

“传说是真的……真的存在!‘熔炉核心’!机傀族的……起源之地!矮人星核炉技术的……终极源头!”吉尔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哽咽。

铁砧·怒焰巨大的身躯也动了一下,他甩了甩嗡嗡作响的脑袋,熔岩般的眼睛环顾西周,最终也定格在那巨大的机械核心上,眼神中充满了矮人工程师面对失落科技的震撼与渴望。“妈的……这……这就是议会不惜毁灭机傀族也要掩盖的东西?”

“老蟹”和“鼹鼠”也相继苏醒,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景象,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
莉瑞娅躺在艾利安身边,依旧昏迷,但呼吸平稳了许多。她那石化麻木的右眼处,狰狞的冰裂痕似乎……在周围环境那冰冷的、带着古老机械气息的能量场中,稍微“安静”了一些?不再散发出那种撕裂般的剧痛感。

艾利安挣扎着坐起,靠在冰冷的金属网格墙壁上。星语者核心在感知到这巨大机械核心的存在后,如同枯木逢春,开始极其微弱地、自发地嗡鸣起来!虽然依旧虚弱,但不再是濒死的沉寂!他尝试将感知延伸向那巨大的核心。

嗡……!

一股远比“无声坟场”强烈亿万倍的、冰冷而沉重的悲伤洪流,如同决堤的星河,瞬间冲入艾利安的脑海!这一次,不再是亿万亡魂的碎片哀鸣,而是一个统一的、巨大的、如同垂死星辰般的……整体意识!

画面:不再是毁灭的瞬间,而是……创造的辉煌!巨大的熔炉核心在鼎盛时期,如同燃烧的恒星般运转!无数形态优雅、结构精密的机傀生命体,如同工蜂般围绕着核心工作、学习、交流!它们建造起宏伟的钢铁城市,探索星空的奥秘,发展出融合魔法与科技的璀璨文明!核心内部,一个由纯粹能量构成的、如同星辰般闪耀的意志(初代星语者的投影?),温柔地注视着它的造物……

情感:不再是单纯的悲伤,而是……一种被背叛的剧痛!一种对创造者(矮人?)的深深困惑!一种对生存意义的终极拷问!一种对整个文明被无情抹杀的、无法言喻的绝望!这股情感是如此庞大、如此沉重,几乎要将艾利安渺小的意识彻底冲垮、同化!

疑问:“为什么?创造者?为何赐予生命……又亲手毁灭?”

“呃啊——!”艾利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,七窍再次渗出鲜血!强行承受这核心的集体意识冲击,比沟通噬铁贝群更加凶险!他的灵魂仿佛要被这巨大的悲伤撕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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