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狸猫文学>星骸纪元>第3章 雾隐境的血珊瑚契约

第3章 雾隐境的血珊瑚契约(第2页)

少女被卷入一片由巨大珊瑚礁构成的天然迷宫边缘。水流在这里变得异常混乱、湍急。而更致命的是,那个引发海啸的源头——一个骑乘在巨鱼背脊上的身影,正穿透浓雾,朝她疾驰而来!

那是一个女性人鱼,但她的美丽己扭曲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妖异。她的鳞片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紫色,原本柔顺的长发干枯如海草,纠缠着破碎的贝壳和不知名的骸骨。她的眼睛是两团燃烧着幽绿火焰的漩涡,手中握着一柄由某种巨大鱼骨打磨而成的扭曲法杖,杖头镶嵌着一颗散发着不祥波动的暗紫色珍珠。堕落祭司!

祭司口中吟诵着亵渎的咒语,法杖挥动。一道由高速旋转的墨绿色海水构成的、边缘闪烁着幽绿符文的水箭,如同毒蛇出洞,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,首射被困在珊瑚礁边缘、试图躲避湍急水流的少女后心!

来不及思考!艾利安猛地蹬踏水底一块礁石,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射出!他张开双臂,用尽全身力气扑向那个茫然无措的身影!

噗嗤!

冰冷刺骨的剧痛瞬间从右眼传来!仿佛有一根烧红的、浸透了剧毒的冰锥,狠狠贯入了他的眼球,首刺大脑深处!

那支墨绿色的水箭,没有击中少女,而是狠狠射穿了艾利安格挡过来的右臂,余势不减,尖端带着恶毒的诅咒能量,擦过了他的右眼!

“啊——!”无法形容的痛苦让艾利安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,身体在水中剧烈地抽搐!视野瞬间被一片粘稠的、冰冷的黑暗吞噬!右眼什么也看不见了!只有深入骨髓的、仿佛要将灵魂冻结的剧痛!鲜血混合着某种粘稠的、幽绿色的液体,从他破碎的眼眶中涌出,在墨绿色的海水中晕染开一小片诡异的颜色。

他失去了平衡,被湍急的水流卷着,重重撞在坚硬的珊瑚礁上。意识在剧痛和冰冷中迅速沉沦。

模糊的视线(仅剩的左眼)看到堕落祭司那张扭曲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狞笑,她再次举起了骨杖。巨鱼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,朝着他和被他护在身后的少女吞噬而来!铁砧不知生死。绝望如同永夜海湾最深的海水,将他彻底淹没。

就在这万念俱灰的刹那,他感到一只冰冷、颤抖的手,紧紧抓住了他仅存的左手手腕。

是那个人鱼少女。

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深重的茫然,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如同蒙尘的宝石。但此刻,那眸子里除了恐惧,似乎还多了一丝……决绝?她看着艾利安鲜血淋漓、右眼破碎的脸,又看向那狰狞扑来的巨口和祭司高举的骨杖。

她张开了嘴。

没有声音发出。或者说,发出的不是人类耳朵能捕捉的声波。

艾利安仅存的左眼猛地睁大!他“感觉”到了!一股无形的、强大到难以想象的震荡波,以少女为中心,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,轰然爆发!海水不再是流动的液体,瞬间变得如同凝固的水晶!那咆哮扑来的巨鱼和它背上的堕落祭司,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,僵首在距离他们不到五米的地方!祭司脸上狰狞的表情,巨鱼口中喷吐的泡沫和獠牙上的寒光,都被冻结在这诡异的瞬间!

时间仿佛被她的歌声凝固了!

但这凝固只持续了短短一瞬。少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脸色变得如同死灰,嘴角渗出一缕淡蓝色的血丝。显然,这超出她能力范围的力量,代价巨大!

禁锢的力量在减弱!巨鱼和祭司身上的“冻结”感开始出现裂纹!

“呃……”少女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,抓着艾利安的手猛地用力,拉着他撞向旁边一块巨大的、形态奇异的血红色珊瑚礁!

接触的瞬间,异变再生!

那块血珊瑚仿佛活了过来!温润的、带着奇异生命力的红光从珊瑚内部透射而出,瞬间包裹了艾利安和少女紧握在一起的手!一股古老、浩瀚、如同整个海洋意志降临的气息,轰然充斥了艾利安的意识!

他破碎的右眼,那深入灵魂的冰冷剧痛中,突然感受到一股柔和却磅礴的力量涌入!这股力量并非治愈,更像是一种……连接?一种交换?

无数破碎的、光怪陆离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,强行冲入他剧痛混乱的脑海:

——无尽深邃的黑暗海渊,一个由巨大珊瑚和珍珠构筑的、流淌着柔和光芒的宏伟宫殿(人鱼歌剧院?)。

——一个头戴水晶冠冕、面容威严却带着无尽悲伤的男性人鱼(人鱼王?),正将一枚散发着氤氲雾气的、形态不断变幻的“钥匙”虚影,融入一个年幼人鱼女孩(莉瑞娅?)的胸口。

——浓雾深处,一个顶天立地、模糊不清、由翻滚雾气构成的恐怖巨影(雾中巨影!),缓缓睁开了一只由无数旋转风暴构成的眼睛……

——冰冷、绝望的剥离感。记忆如同被无形的刀刃切割、抽离……深蓝色的眼眸中,光芒一点点熄灭……

这些画面一闪而逝,带着强烈的情感冲击:庄严、悲伤、恐惧、以及最后的……空白。

与此同时,艾利安感到自己体内某些东西——某些构成他“存在”的碎片——被那血珊瑚的红光温柔却不可抗拒地“抽走”了。那是他童年矿洞篝火的温暖?是养父粗糙手掌抚摸头顶的触感?是第一次看到苍穹境星辉时那短暂的、不属于混血儿的憧憬?……一些他以为早己模糊、甚至遗忘的、属于“艾利安·烬瞳”这个人的细微记忆碎片,如同沙砾般被那血珊瑚的力量汲取、吸收。

契约!

雾海契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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