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宴的走廊，灯光昏黄，吊灯晃得像条老鱼的眼珠子，转着圈透着油腻。周末的夜晚比平常更闹，走廊尽头几个小姐正围在一起嘀嘀咕咕，笑声带点娇气，也带着一股子烟熏火燎的味儿。
宁北夹着一根烟，慢悠悠地靠在墙边，目光落在那几人身上。小姐圈，对外人来说是个烂泥潭，可对他来说，却像一张还没摸透的牌。里面有情报、有钱、有资源，甚至有命。
“北哥，别愣着看啊，人家都瞅你了。”二狗推了他一把，眼神坏坏的。
宁北笑骂：“瞅啥瞅，怕你媳妇儿梦里拧你耳朵啊？”
铁柱哈哈大笑，甩着粗胳膊，倒了一杯啤酒，“北儿，你行啊，这几天跟客人掰扯的那劲儿，小姐们都打听你了。听说你嘴皮子快，逗得客人都不想走。”
宁北抖了抖烟灰，半真半假：“嘴皮子是快，可要真让我动心，得看谁舍得把心掏出来。”话音一落，几人哄堂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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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间里热闹非凡，土豪客人一身金链子，手里捏着一沓钞票，哗啦一声甩到茶几上：“今天谁能陪我玩到尽兴，这钱都归她！”
几个小姐眼睛瞬间发亮，齐刷刷扑上去，娇声撒娇：“哥，你瞅我啊，我可最能陪你喝。”
宁北坐在角落里没动，眼神却在扫。土豪酒喝多了，话多，话缝里往往能掉出点真东西。他一边陪笑，一边默默记着土豪说过的人名和地方。
有个小姐看宁北没凑上去，反倒自己端着酒杯挨过来。她叫小雪，长得不算最漂亮，却有点聪明劲。她眨巴着眼睛，半真半假地说：“宁哥，你咋不来凑热闹？是不是嫌我们这帮人不上档次？”
宁北咧嘴一笑，把烟按灭：“你要是真信了他那点儿小钱能买你心，那才是不上档次。你啊，别光看钞票厚不厚，得看人背后站的是谁。”
小雪眼神一闪，笑意多了几分真：“宁哥这话，我记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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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局越来越疯，小姐们或趴在土豪怀里撒娇，或跟铁柱他们打趣。宁北却没醉，他知道，这种场子里，谁醉谁先输。
他借着给客人点歌的空隙，悄悄跟小雪聊了几句，套出不少东西：哪几个常来的客人有势力，哪几个小姐背后有人罩，哪几个只是卖笑。信息零碎，却像一张拼图，渐渐有了雏形。
“宁哥，你是不是要自己开场子啊？”小雪忽然试探。
宁北挑眉，笑得吊儿郎当：“我？就这点屁本事，还开场子？再说了，开了场子，你们还搭理我么？”
小雪用指甲轻轻点了下杯口，眸子深了点：“搭理。你不一样。”
这话落下，宁北心口微微一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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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场时，土豪醉得连路都走不稳，小姐们扶着他往外走，走廊里留下满地的烟头、纸巾、酒渍。空气里混合着香水和呕吐味，闷得很。
宁北掏出手机，屏幕一亮，是那张陌生名片。他盯着“合作”两个字，忽然觉得，小姐圈也许就是钥匙。她们知道客人的秘密，知道谁能捧谁，也知道谁得罪不起。
铁柱打了个酒嗝：“北儿，咱这几天是不是整得有点大了？赌局、小姐、土豪……再这么玩下去，早晚得出事。”
宁北点了支烟，笑得淡：“出事也得往前走。退回去，你愿意天天给人端盘子么？”
二狗沉默，摸着口袋里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，没再说话。
宁北抬眼，看见不远处的公告栏上，贴着一张新启事：
“省城大型KTV招聘，待遇优厚。”
他心口咯噔一下，眼神亮了。
夜风扑面，吹得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。宁北心里暗暗想：也许下一步，真得往省城闯一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