澹台明烈心里猛地一震!
行家一开口,便知有没有。寻常山匪,想的只是如何守住山口。而他这个妹夫,一开口要的,却是囊括了整个山脉乃至周边的舆图!
这看的,根本就不是一个山寨的安危,而是整个牛耳山的全局!
“有!有有!”澹台明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,连声应道,脸上的颓然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亢奋的光芒,“你等着,我亲自去取!”
说完,他竟是一刻也等不了,转身便大步流星地朝院外走去。舆图乃是山寨的最高机密,存放之地只有他一人知晓,自然不敢假手于人。
看着大哥那“慌慌张张”的背影,澹台明羽和澹台明月兄妹二人面面相觑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。
院子里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。
澹台明羽站在那里,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。他看看赵衡,又迅速低下头,一张俊脸憋得通红。刚才他有多嚣张,现在就有多尴尬。赵衡那番话,就像是抡圆了给了他好几个大嘴巴子,抽得他现在还头晕眼花,脸上火辣辣的疼。
他想说点什么,比如道个歉,或者说句软话,可话到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从小到大,他何曾这样丢过脸?
澹台明月的心绪同样不平静。她走到赵衡身边,很自然地拿起他用过的碗筷,柔声问道:“夫君,你……真的有办法?”
她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那不仅是对山寨未来的担忧,更有一种对自己丈夫重新认识后的新奇与依赖。
赵衡瞥了她一眼,没好气地说道:“办法谈不上,先看看再说。至少,别让人家摸到床边上了还不知道。”
说完,他也不再理会这兄妹二人,自顾自地站起身,走到院子角落,开始打量起这个简陋却干净的小院。
这番举动,落在澹台明羽眼中,更是让他脸上无光。
人家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!
不足一盏茶的功夫,澹台明烈便回来了,怀里抱着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粗大卷轴,脚步匆匆,甚至带着一丝小跑。
“来了来了!妹夫,舆图取来了!”
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院子,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放在石桌上,那神情,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
此时澹台明月己经将桌子收拾干净了。
澹台明烈迫不及待地解开油布,将一卷泛黄的牛皮舆图在石桌上缓缓展开。
一股陈旧的皮质气息和墨香顿时弥漫开来。
赵衡走了过去,低头看去。
这是一幅手绘的堪舆图,图上山川、河流、道路、村镇,都用不同颜色的矿物颜料标注得清清楚楚。虽然线条略显粗犷,但关键的地形地貌,都描绘得极为详尽,甚至连一些山间小径和水源地都有标注。
“这舆图,准确性高吗?”赵衡沉声问道。
“八成以上!”澹台明烈立刻回答,语气中充满了自信,“我们兄弟大都出身军伍,绘制舆图是看家的本事。这幅图,是当初我们刚上山时,花了足足三个月,派人将牛耳山方圆百里一寸寸跑遍了才绘制出来的,每年都会派人勘察修订。”
赵衡点了点头。
这就好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