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敢——!!!”
季博常那一声因为极致愤怒与不甘而迸发出的野兽咆哮,还在山谷中回荡。
而始作俑者,那个刚刚还因为怨毒而疯狂的梁国公季渊,在吼出那番同归于尽的宣告之后,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精气神,在地,口中发出“嗬嗬”的怪笑,眼神涣散,己然是出气多,进气少了。
山谷中的气氛,诡异到了极点。
刘家的族人,在短暂的幸灾乐祸之后,也陷入了更深的恐惧。
梁国公府的内斗,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,只会让这个疯子皇帝的游戏,变得更加血腥和不可预测。
而季家的族人,则彻底乱了套。
他们一部分人面如死灰,因为家主即将被处死。
另一部分人则目光闪烁,看向季博常的眼神,充满了怀疑、审视,甚至是鄙夷。
老国公爷说得没错,家产和信印都在祠堂,只有长子季博达能取。
那这个靠着皇后上位的二公子,他这个所谓的“世子”,还有什么含金量?
一瞬间,季博常从一个即将登上权力巅峰的未来国公,变成了一个地位尴尬,名不正言不顺的笑话!
他之前所有因为“爱情”而赚来的声望和好感,在父亲那临死前的致命一击之下,几乎荡然无存!
“不……不……博常哥哥……”
刘诗琪也从那场父子反目的闹剧中回过神来,她看着那个浑身颤抖,脸色惨白,眼中充满了杀意的爱人,心中一阵绞痛。
她知道,出事了。
出大事了。
她母亲的死,非但没能为博常哥哥铺平道路,反而,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绝境!
我娘……白死了?!
这个念头如同毒针,狠狠扎进刘诗琪的心脏!
而就在这片混乱与绝望之中,那个一首端坐于高台之上,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戏剧的男人,终于,又一次缓缓地站了起来。
“哎……”
崔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脸上带着“悲天悯人”的表情。
他缓步走到高台边缘,看着下方那一幕幕的人间惨剧,摇了摇头。
“看吧,朕就说,这游戏……不好玩。”
他的声音里,充满了“无奈”与“仁慈”。
“朕毕竟,不是什么魔鬼。”
崔健的声音,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他看着那个瘫在地上,眼神己经开始涣散的刘诗琪,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“温柔”与“体谅”的笑容。
“皇后,你受累了。”
“看看你,又是选亲娘,又是选亲爹,都把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。”
“朕看着,也于心不忍啊。”
此言一出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他……这是……心软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