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将最后一份加密文件存入芯片，指尖在桌沿敲出三短两长的节奏——那是他和周强约定的安全信号。窗外的霓虹正被晨雾啃噬，露出青灰色的天际线，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：一半是破晓前的沉郁，一半是刀锋出鞘的锐度。
手机震了震，周强发来的消息带着硝烟味：“商业联合会的人在会场西侧布了暗哨，穿黑色西装，左胸别着银质徽章。”林风回了个“收到”，将手机塞进西装内袋，那里还藏着枚微型录音器，金属外壳硌着肋骨，像块发烫的烙铁。
发布会现场的LED屏突然闪烁了三下，是技术组发来的警告。林风整理袖扣的手顿了顿，抬眼时，己换上那副无懈可击的微笑。当他踏上红毯的瞬间，记者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——三个黑衣男人正推开前排的摄影机架，为首者手里举着份皱巴巴的文件，嘶吼声刺破空气：“林风伪造业绩！这是他买通数据公司的转账记录！”
闪光灯瞬间炸成一片白光。林风站在台上，看着那几张明显经过剪辑的银行流水，突然笑了。他没去看冲上来的保安，反而抬手示意他们退下，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：“这位先生手里的‘证据’，昨晚刚出现在商业联合会副会长的私人邮箱里，我这里有完整的邮件转发记录，需要给大家投影看看吗？”
黑衣人的脸瞬间僵住。大屏幕上己跳出邮件截图，发件人地址清晰显示着“liuming@shanglian。”，附件预览图正是那几份伪造的流水单。林风往前走了两步，皮鞋踩在舞台板上发出闷响：“至于各位关心的‘商业霸权’——”他突然转向右侧阴影处，“想必大家还不知道，新锐商会的新能源项目，上周被商业联合会用三倍价格抢走了地皮，而负责审批的官员，今早刚被纪委带走。”
周强在台下突然起身，将一叠文件摔在最前排的长桌上：“这是他们去年垄断生鲜市场的价格表，还有给超市经理的贿赂清单，每一笔都有对应的监控录像。”他身后的商会成员们纷纷站起来，有人举起手机播放录音，有人展示被撕毁的合作合同，会场后排突然爆发出更大的骚动——十几个穿蓝色工装的工人举着横幅挤进来，上面写着“商业联合会拖欠工程款三千万”，领头的包工头扯开嗓子喊：“他们连农民工的血汗钱都敢吞，还有什么做不出来！”
黑衣人们想退，却被涌上来的记者团团围住。林风看着那枚从为首者西装上扯下来的银质徽章，在指尖转了个圈：“这种徽章，上周还出现在竞标会的酒会上，当时佩戴者正把一个信封塞进招标办主任手里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商会成员，声音陡然提高，“我们不是要打破什么格局，只是不想让努力做事的人，被蛀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！”
掌声雷动时，林风摸了摸内袋里的录音器，那里正录下黑衣人与后排某个人的急切对话：“搞砸了！他怎么会有邮件记录？”而周强发来的新消息在手机屏幕上亮着：“副会长的车在后门被堵了，纪委的人刚到。”
晨光突然从会场穹顶的玻璃窗涌进来，给林风的侧脸镀上层金边。他对着沸腾的人群微微欠身，心里那枚烙铁似的录音器，终于慢慢凉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