裂骨挠着头，突然对身后的族人吼道："还愣着干什么？快去帮司徒大人运粮！"
随着事务日益繁杂，嬴政开始推行"考课法"。要求各司官员每旬汇报政绩，按成效赏罚。
骨为此愁得睡不着觉："我宁愿带兵打仗！"这个勇猛的战士对着竹简唉声叹气，笔墨沾了满脸。
月的情况稍好些，但也被数字弄得头晕眼花："为什么每斗粮都要记三遍？"
最惨的是负责工程的石。这日他顶着两个黑眼圈来见嬴政："主公，能不能。。。少记点？"
嬴政看着奏报上歪歪扭扭的数字，难得地笑了："听说你前日发明了新的夯土法？"
石立刻来了精神："对！用石灰混黏土，墙能高一倍！"
"这就是政绩。"嬴政提笔在竹简上画了个圈，"记住，考课考的是实事，不是文章。"
消息传开，官员们这才松了口气。裂骨幸灾乐祸地对骨说："还好我不用识字。"
这日谷中突然响起清脆的铜铃声。月命人在谷地东侧划出一块空地，宣布开设"集市"。
"以后所有交易都要在这里进行。"她指着新立的木牌，"明码标价，禁止强买强卖。"
最初几天，集市冷清得能跑马。各部落民躲在远处观望，对着标价的木牌指指点点。
转机出现在一个雨天。逐风部落的猎手带着淋湿的皮货无处可去，只好躲进集市避雨。巨岩部落的农人正好带着多余的粟米来碰运气。双方比划半天，最终用三张狐皮换了两袋粟米。
"原来。。。这就是交易？"年轻的猎手捧着粟米，眼睛发亮。
渐渐地，集市热闹起来。有人用石斧换盐块，有人用陶罐换兽牙。甚至出现了专门制作木器的匠人，用碗筷换取食物。
深秋的一桩命案，让各部落真正见识了法的力量。
两个黑水部落的战士酒后争斗，一人失手打死对方。按部落旧俗，本该由双方家族私了。
"杀人偿命！"死者亲属举着石矛围住凶手家。
嬴政却命骨将凶手收押："三日后公审。"
公审那日，谷中挤满了人。嬴政亲自坐镇，让双方陈述经过。当确认是过失杀人后，他宣布："按律当斩，但事出有因，改判流放北地。"
"不行！"死者父亲激动地冲上前，"我要他偿命！"
一首沉默的巨岩突然起身："我觉得。。。这样公平。"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这个最重视血亲复仇的大酋长，居然支持新法？
"我见过太多血仇，"巨岩沉重地说，"冤冤相报，整个部落都要陪葬。"
在他的支持下，判决得以执行。当凶手被押往北方时，各部落首领不约而同地来到石板前，将上面的法典重新抄录。
夜幕降临，嬴政独自站在石板前。月光洒在冰冷的律条上，映出他深邃的目光。
"商君当年立木为信，今日朕刻石为法。这蒙昧之地，终将燃起文明之火。"
远处传来守夜人的梆子声，一声接着一声，仿佛在叩响新时代的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