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月,”嬴政打断她,声音恢复一贯的冷静,“明日开始,你亲自负责户籍登记。记住,要特别留意会写字的、懂医术的、或者。。。行为异常的人。”
月虽然满心疑惑,还是点头应下:“是。”
她转身欲走,又被叫住。
“今日。。。吓着你了?”嬴政的声音难得温和。
月摸了摸腰间的骨刀,微微一笑:“臣八岁就开始猎狼,还不至于被这点阵仗吓到。”
嬴政注视着她,忽然道:“你和一个人很像。”
“谁?”
“一个。。。很久以前的敌人。”嬴政的唇角勾起奇特的弧度,“她也从不服输。”
月好奇地想再问,嬴政却己经转身望向窗外。
远处传来守夜人的歌声,那是北方部落新编的小调,唱的是今日登记户籍的事。歌词里带着几分调侃,却不再有敌意。
“看来,”月轻声道,“石狼是想通了。”
“不是想通,”嬴政淡淡道,“是认清了现实。”
第二日,当月带着文书们再次来到北方部落时,石狼己经带着全族人在村口等候。
“月姑娘,”他虽然还板着脸,语气却恭敬了许多,“我们部落一百六十三人,全在这里了。”
月注意到他走路时还微微跛脚,但腰杆挺得笔首。
登记进行得出奇顺利。当最后一个孩子按完手印,石狼突然道:“月姑娘,昨日。。。对不住了。”
月收起竹简,浅浅一笑:“石狼首领也是为了族人。”
石狼看着她腰间的骨刀,忽然问:“听说月姑娘很会打猎?”
“略懂一二。”
“改日,”石狼的眼中闪过一丝挑战的光芒,“比比?”
月按着骨刀,笑容明媚:“随时奉陪。”
夕阳西下,当月带着厚厚的户籍册返回时,看见嬴政独自站在昨日行刑的地方。
“主公在做什么?”
“看人心。”嬴政俯身,从地上拾起一片带血的碎布,“昨日这里血流成河,今日却歌舞升平。”
月轻声道:“因为大家都知道,主公是为了联盟好。”
“不,”嬴政摇头,“是因为他们知道,反抗的代价。”
他转身看向月,目光深邃:“治民如治水,恩威并施,方能长久。月,你要记住今日。”
月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,忽然觉得这个神秘的首领,心中藏着比户籍更重要的事。
远处,几个孩子正在玩新的游戏——一个人扮演登记官,其他人排队按手印。欢声笑语中,新时代的种子正在悄悄发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