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此处可兑换钱币，存取钱财。"月向围观的民众解释，"存满百日，每百钱多给五钱。"
"钱能生钱？"裂骨听得目瞪口呆，"比母羊下崽还快？"
第一个吃螃蟹的是逐风部落的枭。他谨慎地存了五十钱，每天都要来看一眼。待到百日之期，他果真多得了两枚半铜钱——钱庄特意用半枚新铸的小钱支付利息。
消息传开，钱庄门前排起了长队。
秋收时节，嬴政颁布了新税法："今后赋税，皆以钱币缴纳。"
这下可愁坏了各部落。巨岩看着粮仓里堆积如山的粟米："难道要我们先卖掉粮食，再用钱纳税？"
"正是。"月指着新设的官仓，"官府按市价收购余粮。"
裂骨掰着手指头算账："卖粮得钱，再用钱纳税。。。这不是多此一举吗？"
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好处。北方部落用卖粮钱采购了过冬的皮毛，黑水部落买到了更好的渔网，就连巨爪部落也添置了新的狩猎工具。
冬日将至，一场早雪让几个小部落陷入了困境。迅豹部落的猎手们看着空荡荡的粮仓，急得团团转。
"可向钱庄借贷。"月提出建议，"来年用猎物偿还。"
但借贷需要抵押物，这让部落民们犹豫不决。最后还是苍站出来，用鹿角部落的声望作保，帮小部落渡过了难关。
开春后，迅豹部落果然猎到了大量皮毛，不仅还清了债务，还有余钱扩建了营地。
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，钱币的出现催生了许多新行当。有妇人专门用彩线编织钱袋，有老匠人打造精美的钱匣，甚至还有孩子用泥土捏造"玩具钱"，学着大人做买卖。
裂骨有次醉酒，把一袋钱币当成石子扔着玩，第二天醒来后悔不迭。没想到几个孩童捡到后，竟然原封不动地送到了官署。
"连孩子都知道不能拿别人的钱。"月感慨地记录在案。
岁末大雪纷飞，议政厅内却暖意融融。各部落首领齐聚一堂，聆听年的财政报告。
"去岁税收增加五成，市集交易量翻了三倍。。。"月念着竹简上的数字，声音中带着喜悦。
裂骨难得安静地听着，突然插话："我现在晚上数钱比数猎物还开心。"
众人大笑。巨岩认真地说："最重要的是，我们再也不用为换东西吵架了。"
嬴政望向窗外。雪地里，几个孩童正在用树枝在雪地上画钱币的图案，口中念念有词地玩着买卖游戏。
"知道钱币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？"他突然发问。
不待众人回答，他自顾自说道："不是方便交易，而是让所有人开始计算、思考、规划。这才是文明真正的基石。"
月光洒在雪地上，映得那些画出来的"钱币"闪闪发光。远处，守夜人敲响了梆子，新的一年即将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