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汇盟谷，金黄的落叶铺满了新修的青石街道。晨光透过薄雾，洒在一群正在沙地上画画的孩童身上。他们围成一圈，用树枝争论着谁画的太阳更圆，谁画的麋鹿更像。
"你画的这是什么？像只被踩扁的青蛙！"一个巨爪部落的男孩指着同伴的画大笑。
被嘲笑的北方部落女孩气鼓鼓地反驳："你画的才丑呢！太阳哪有方的？"
嬴政站在议政厅前的台阶上，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。月捧着竹简走来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不禁莞尔："孩子们总是这么热闹。"
"他们该学点正经东西了。"嬴政转身，玄色衣袂在晨风中轻扬，"整日这般嬉闹，终究难成大器。"
月露出疑惑的神色："各部落的孩子不都是跟着父母学狩猎、耕种吗？待到年纪稍长，自然就能继承祖辈的技艺。"
"不够。"嬴政摇头，目光深远，"朕要让他们识字明理，知书达礼。蒙昧之心，需以教化开启。"
兴建学舍
三日后，朝会的议题让各位首领面面相觑。
"学舍？"裂骨挠着乱蓬蓬的头发，一脸茫然，"那是干啥的地方？比练武场还大吗？"
月展开绘在羊皮上的规划图，耐心解释："这是教孩子们识字、算数的地方。首批计划招收五十个孩子，每日学习两个时辰，食宿都由官府供给。"
巨岩浓密的眉毛拧在一起："孩子们都要帮忙放牧、拾柴，哪有空闲去学那些？再说，识字有什么用？能让牛羊多下崽吗？"
"识字能让你们看懂军令，算数能让你们不被奸商所欺。"嬴政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，"昨日边境送来军报，因传令兵认错一个字，险些误了大事。这个教训还不够深刻吗？"
他示意月将一份军报传给各位首领观看。当看到上面那个被圈出的错字时，众人陷入沉默。
择师之难
学舍最终选址在谷地南侧，背靠青翠的山峦，面朝清澈的小溪。工匠石带着人手，仅用十天就建起了一座宽敞的竹木结构房屋。
但更大的难题接踵而至：谁来教书？
各部落的巫祝倒是认识几个字符，但他们只会画些祭祀用的符咒，对教书育人一窍不通。嬴政决定亲自选拔教师，消息传出后，前来应征的人寥寥无几。
第一个报名的是鹿角部落的苍。老人颤巍巍地取出一卷泛黄的兽皮，上面画满了复杂的星辰图案："老朽愿将毕生所学的星象知识传授给孩子们。"
裂骨在一旁看得首撇嘴："看星星有啥用？还能当饭吃？"
选拔进行到第三天，来了个意外之人——黑水部落的一个老渔夫。他提着一串用不同颜色贝壳精心串成的计数工具，腼腆地说："我用这个教孩子算数，比划手指强。"
嬴政仔细端详那串贝壳，每个贝壳都打磨得光滑圆润，颜色由浅到深排列，显然花费了不少心思。"就用这个！"他当场拍板，"从明日起，你就是学舍的第一位算学先生。"
开学风波
开学那日，学舍前乱成一团。五十个年龄不一的孩子被父母送来，有的哭闹着抱住父母的大腿不肯松手，有的好奇地探头探脑。
裂骨亲自押着儿子岩虎过来。那孩子死活不肯进门，像只树袋熊般抱着门柱不撒手。"再闹小心我揍你！"裂骨举起蒲扇般的大手，作势要打。
"学舍之内，禁止体罚。"月及时出现，救下了吓得脸色发白的小岩虎。她蹲下身，柔声对男孩说："里面有好多好玩的东西，你想不想去看看？"
更麻烦的是语言问题。北方部落的孩子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，巨爪部落的孩子语速快得像打雷，黑水部落的孩子则带着软糯的口音。课堂上经常出现鸡同鸭讲的场面，让老渔夫头疼不己。
教学趣事
第一堂识字课，老渔夫在沙盘上画了个简单的"人"字。
"这个字念人。"他耐心地解释，"就像一个人张开双腿站着。"
小岩虎歪着头看了半天，突然在沙盘上画了个西西方方的图案，理首气壮地说："我爹说，做人要方正！这个才像人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