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公今日何必立下那样的誓言？”她的声音带着担忧，“治水之事，本就没有万全的把握。。。”
嬴政正在灯下查看地图，闻言抬头：“你对你画的这些水道，可有信心？”
月毫不犹豫：“有。我反复勘测过三次，绝不会有错。”
“那就够了。”嬴政低头继续看图，“有时候，人们需要的不是保证，而是决心。”
月怔了怔，忽然发现嬴政看的不是她画的那张地图，而是一张更加古老的皮质地图，上面的标记她从未见过。
“这是。。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嬴政不动声色地收起古图，“去准备明日动工的事吧。记住，第一个动祭坛的人，必须是你。”
月疑惑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，”嬴政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，“只有你动手，他们才不会阻拦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次日清晨，当月举起石镐走向祭坛时，果然没有人上前阻止。各部落的人都屏息看着，连裂骨都紧张地握紧了拳头。
“且慢。”
苍长老突然出声。他缓缓走上祭坛，从怀中取出一串兽骨制成的项链，挂在月的脖子上：
“这是鹿角部落的祝福。孩子，山神会明白你的心意。”
月眼眶微热，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石镐落下，祭坛的第一块石头被撬动。就在这一刻，远处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——不是雷声，而是山体滑坡的声音！
“山神发怒了！”有人惊恐地大叫。
人群顿时骚动起来。裂骨第一个拔出石斧：“停手！快停手！”
月站在原地，脸色发白，但握着石镐的手依然坚定。
嬴政快步上前，目光如电：“不是山神发怒，是前几天的雨水泡软了山体！骨，带人去疏散下游村民！”
他转向月：“继续挖。这不是惩罚，是山神在告诉我们——你们的决定是对的。”
月深吸一口气，再次举起石镐。这一次，更多的石块随之滚落。
三日后，当第一条水渠挖通时，上游积聚的洪水顺着新开的河道奔腾而去，完美避开了下游的村落。
各部落的人站在高处，看着洪水驯服地流入洼地，都惊呆了。
裂骨挠着头，对巨岩感叹：“这丫头。。。真神了。”
巨岩望着正在指挥收尾工作的月，轻声道：“不是神，是比神更懂这片土地。”
夜幕降临时，月疲惫地坐在新修的水渠边。嬴政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。
“今天之后，不会再有人质疑你的能力了。”
月摇摇头，抚摸着脖子上的兽骨项链：“是苍长老的祝福保佑了我们。”
“不，”嬴政望向星空，“是你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保佑了所有人。”
月忽然想起什么：“主公，那天地图。。。”
“月，”嬴政打断她，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温和，“有些秘密，知道得越少越安全。”
他起身欲走，又停住脚步：“明天开始，各部落的水利工程都由你统筹。记住，治水如治国，既要疏导，也要筑防。”
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，忽然觉得这个神秘的首领，肩上扛着比治水更重的担子。
远处传来守夜人的歌声，那是黑水部落为庆祝水渠建成新编的歌谣。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渠上，仿佛一条银色的丝带，将各部落紧紧联系在一起。
“月姑娘！”一个逐风部落的孩子跑过来，递给她一束野花，“我娘说，谢谢你救了我们的田。”
月接过花，在星光下微微一笑。
也许，这就是主公说的“疏导”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