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听说了吗？官府要咱们用新发的粮票去领口粮！"老石匠蹲在集市口的石墩上，捏着手里那张盖着红印的麻纸，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
旁边卖陶罐的妇人把罐子摔得砰砰响："可不是嘛！我男人去领粮，回来说要用这劳什子票证！咱们祖祖辈辈都是扛着粮袋回家，现在倒好，揣几张纸片片！"
"哎呀，你们懂什么！"年轻的市令路过，忍不住插嘴，"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囤积居奇！"
。。。。。。
议政厅内，月将一叠写满民众意见的竹简轻轻放在嬴政案前。
"主公，新推的粮票制。。。各部落怨声载道。"她声音轻柔，却掩不住忧虑，"今早市集上，己经有三个老人在官仓前闹事了。"
嬴政头也不抬，笔尖在竹简上游走："说具体些。"
"黑水部落的人说粮票太小，容易丢失；巨爪部落抱怨上面的字看不懂；北方部落觉得用纸换粮是对粮食的不敬。。。"月顿了顿，"裂骨首领今早当众把粮票撕了，说要带着族人回山林狩猎。"
嬴政终于搁下笔，指尖轻叩案几："传令：明日辰时，各部落长老、市集商贾、寻常农户，都到官仓前集合。"
月惊讶抬眸："主公是要。。。"
"既然他们不懂，"嬴政起身，玄色衣袖拂过案几，"朕便亲自教他们懂。"
。。。。。。
次日清早，官仓前黑压压围满了人。裂骨抱着胳膊站在最前面，脸上写满不服气。他脚边还散落着几张撕碎的粮票。
"诸位。"嬴政的声音不高，却让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，"今日朕就与你们算一笔账。"
他招手让老石匠上前："你一家五口，往日领粮多少？"
老石匠颤巍巍道："回主公，每月三石粟米。"
"现在呢？"
"还、还是三石。。。"
嬴政点头，又唤来粮仓管事："若按旧制，有人谎报人口，多领粮饷，该如何？"
管事大声回道："上月就查出三十七户虚报人口，多领粮食八十石！"
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。
"现在，"嬴政举起一张粮票，"每张票对应一人份额，领粮时登记画押。虚报者，无票可领。"
裂骨忍不住嚷嚷："那要是票丢了呢？"
"问得好。"嬴政看向月，"月司徒，你来说。"
月上前一步，声音清亮："每张粮票都有编号，丢失可补。但若有人谎报丢失，重复领取——"她顿了顿，"第一次罚没三月粮饷，第二次。。。逐出联盟。"
众人哗然。
一个老农怯生生地问："那。。。那要是咱们想用粮食换些盐铁，这票能当粮食用吗？"
"不能。"嬴政斩钉截铁，"粮票只是凭证，不是钱币。但——"他话锋一转，"官府会按市价收购余粮，给你们铜钱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