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。骨飞身下马,单膝跪地:"主公,边境急报!游牧部落劫掠北方部落粮队,幸好。。。幸好粮票制度刚推行,大部分粮食还在官仓!"
这个消息像惊雷般炸响。北方部落的长老扑通跪地:"老、老朽愚昧!若不是粮票制,我们部落这个冬天就要饿死人了!"
裂骨张了张嘴,最终闷声捡起地上撕碎的粮票,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拼在一起。
。。。。。。
傍晚,月陪着嬴政巡视官仓。新制的粮票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。
"主公今日这番演示,真是精彩。"月轻声道。
嬴政却摇头:"还不够。他们今日服的是理,不是心。"
他抽出一张粮票,在背面轻轻画了个符号:"明日开始,粮票背面印上防伪标记。告诉各部落,能认出真伪者,赏钱百文。"
月会意一笑:"主公是要让他们主动去学认字?"
"被迫学的永远记不住,"嬴政望向仓外渐沉的夕阳,"只有涉及切身利益,他们才会真正用心。"
远处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。月正要告退,却听嬴政突然问道:"你觉得。。。朕太急了吗?"
月怔了怔,第一次见到嬴政露出这般神色。她沉思片刻,轻声回答:"农耕要顺应天时,教化要循序渐进。但。。。若是等到所有人都准备好,恐怕永远都开始不了。"
嬴政转头看她,眸中映着跳动的烛火:"你倒是比那些大臣更懂朕。"
月微微垂首,耳根泛红:"臣只是。。。实话实说。"
"明日,"嬴政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,"在学舍开设识字班,专教粮票上的字。第一个学会的,赏钱加倍。"
"是。"月应道,又忍不住问,"若是。。。没人来呢?"
"会来的。"嬴政唇角微扬,"裂骨今早撕票时,朕看见他儿子躲在人群里,把每张粮票上的字都描了一遍。"
月恍然大悟,不禁莞尔:"原来主公早就。。。"
"治国如烹小鲜,"嬴政负手望向窗外繁星,"既要掌握火候,也要懂得适时添柴。"
月光洒在官仓新制的粮票上,那些曾经被众人嫌弃的纸片,此刻在星辉下仿佛镀了一层银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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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的学舍,出乎意料地坐满了人。裂骨不情不愿地坐在最后一排,嘴里嘟囔:"要不是为了那小子。。。"
他儿子岩虎却在前排坐得笔首,小手紧紧握着毛笔,一笔一画地描摹粮票上的字迹。
月站在讲台上,目光扫过台下各式各样的学生——有白发苍苍的老人,有怀抱婴儿的妇人,甚至还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猎人。
她拿起一张粮票,声音温柔而坚定:"今天,我们学第一个字——粮。这个字,关系着我们每个人的温饱。"
窗外,嬴政静静伫立。听着屋内传来的朗朗读书声,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。
"看来,"他轻声自语,"这把火,添得正是时候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