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了吗?月姑娘要把咱们的祭坛给拆了!”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拄着木杖,在村口的古树下焦急地踱步。
旁边磨石斧的汉子头也不抬:“可不是嘛,说是要挖什么。。。水渠?那可是咱们祭拜山神的地方!”
“她一个女娃懂什么治水?”老妇人用木杖重重顿地,“肯定是那个外来首领的主意!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他们说得没错,确实是我的主意。”
嬴政站在半山腰的祭坛前,玄色衣袍被山风扬起。他俯视着山谷里蜿蜒的河流,目光锐利如鹰。
月站在他身侧,藤蔓编织的腰带在风中轻摆:“可是主公,这是各部落祭祀山神的地方,己经用了上百年。。。”
“所以才会年年水患。”嬴政拾起一块祭坛边的石头,在手中掂了掂,“你看这地势,三面环山,正好挡住洪水的去路。祭坛建在这里,等于把各部落的家园放在洪水口上。”
月顺着他的指引望去,清澈的眸子微微睁大:“确实。。。往年洪水都是从这道山谷冲下来的。”
“不是往年,”嬴政的声音带着冷意,“是每年。”
就在这时,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裂骨带着十几个巨爪部落的战士气势汹汹地冲上山来:
“住手!谁敢动我们的祭坛!”
紧随其后的是巨岩和北方部落的人,接着是黑水部落、迅豹部落。。。转眼间,各部落的人都到齐了,将祭坛围得水泄不通。
苍长老最后一个缓缓走来,他的鹿角杖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叩击声:“月姑娘,这祭坛动不得啊。”
月正要开口,嬴政却抬手制止了她。他环视众人,声音平静:
“谁告诉你们,山神喜欢看自己的子民被洪水吞噬?”
众人一愣。
裂骨率先反应过来,怒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我的意思是,”嬴政缓步走上祭坛最高处,“若真有山神,他更愿意看到你们挖通水渠,让农田免遭水患,让妇孺不必年年逃难。”
他指向山下:“看看那些被冲毁的房屋,看看那些浸泡在泥水里的庄稼。这就是你们祭祀山神百年换来的结果?”
巨岩沉声道:“可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规矩。。。”
“规矩是为人服务的,不是让人为规矩送死的。”嬴政打断他,“月,把你测算的结果告诉他们。”
月深吸一口气,从怀中取出一张绘在兽皮上的地图:“我观察了三年洪水流向。如果从这里开挖水渠,引洪水入东边的洼地,不仅能保住下游的农田,还能多出千亩良田。”
她将地图展开,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矿石粉标注着精细的水流走向。各部落首领都看呆了——他们从没见过如此详尽的地形图。
裂骨凑近看了半天,突然指着地图上一处标记:“这里。。。这不是我们部落的猎场吗?”
“曾经是。”月迎上他的目光,“但去年洪水过后,那里己经变成沼泽了,不是吗?”
裂骨张了张嘴,没说出话。
黑水部落的首领眯起眼睛:“月姑娘,你怎么对这些如此了解?”
月轻轻抚过腰间骨刀:“我从小跟着父亲在山里打猎,每一条溪流,每一处山势,都刻在心里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微沉,“我父亲。。。就是死在去年的洪水中。”
祭坛上一片寂静。
嬴政适时开口:“现在有两个选择:一是继续守着这个祭坛,等着明年洪水再来;二是相信月的判断,一劳永逸解决水患。”
巨岩犹豫道:“可是动祭坛,会不会触怒山神。。。”
“山神若要降罪,就降在我一人身上。”嬴政的声音斩钉截铁,“若水渠建成后仍有水患,我嬴政愿以命谢罪。”
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月急道:“主公!”
嬴政抬手制止她,目光扫过各部落首领:“如何?”
裂骨突然哈哈大笑:“好!有胆色!我们巨爪部落跟你干了!”
其他部落见状,也纷纷表态支持。只有苍长老沉吟不语。
当夜,月独自来到嬴政的营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