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那被墨绿丝线缠绕的凶煞之颅虚影,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强心剂,猛地爆发出一次强烈的挣扎!
吼!!!
无声的咆哮震得整个血炼室微微一颤!缠绕其上的墨绿丝线瞬间崩断了数十根!
扑来的万虫噬心煞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凶煞冲击波震得微微一滞!
老鬼手脸色一变:“嗯?还在负隅顽抗?!”他立刻加强催动,更多墨绿丝线从噬魂蛊网中生出,缠绕上去,同时强行驱动万虫煞气加速涌入!
虽然这次的抵抗依旧被压制下去,凶煞之颅虚影变得更加黯淡,斩荒的头也无力地垂下。但老鬼手的心中却升起一丝疑虑。
这蛮子的残存意志和那荒古煞灵,似乎比预想的更加…坚韧?而且,刚才那股突如其来的、助长了它们气焰的奇异波动…是什么?
他枯槁的手指掐算了几下,独眼眯起,看向幽冥殿深处的方向,若有所思。
静幽谷,竹舍。
素蘅的身体几乎化作一具真正的冰雕,唯有眉心那一点心火,以及维系通道的心火冰锥,还在顽强燃烧。
她精准地执行着“规则碎片”的传递工作,如同最坚韧的信使。每一次锁链反噬的寒潮袭来,都让她意识模糊几分,但她总能在彻底冻结前,凭借对宴晞的感应和对希望的执着重新凝聚心神。
她能感觉到,宴晞接收得很好,甚至…开始反馈回一种对冰寒规则的理解与应用的细微感触。
这让她欣喜,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做法。
同时,她也感知到了隼厌和斩荒那边的变化。
隼饮虫血,渐生,但活了下来。
斩荒煞灵挣扎,祭炼受阻。
这一切,似乎都与宴晞传递过去的韵律有关。
她心中稍安,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担忧。隼厌的状态明显不对,斩荒的祭炼也并未停止,只是换了方式。老鬼手绝不会轻易放弃。
她必须坚持下去,传递更多情报。
然而,持续的、高强度的规则解析与传递,以及对锁链反噬的抵抗,终于让她达到了极限。
在一次特别汹涌的寒潮反噬过后,她维系的心火冰锥剧烈晃动,光芒急剧黯淡,那针尖大小的通道开始变得不稳定,仿佛随时会扭曲、断裂!
“不好…”素蘅心中一惊,拼尽全力想要稳住通道,却感到意识如同破裂的瓷器,蔓延开无数裂痕,再也无法凝聚起足够的力量。
通道一旦断裂,再想重新建立,难如登天!而且必然会引动锁链本源的彻底清查,后果不堪设想!
就在这危急关头——
竹舍外,一首在默默观察的渡厄和尚,叹了口气。
“罢了罢了,丫头撑到极限了。和尚我再不出手,这好不容易搭起来的线就要断了。”
他扔掉手中的鸡腿骨头,油腻的手指在破旧僧袍上擦了擦,然后双手合十,神色罕见地变得肃穆。
一股温和却磅礴的佛力自他体内涌出,并非金光万丈,而是如同潺潺溪流,无声无息地浸入竹舍,环绕住素蘅即将冰封的身躯。
这股力量并不首接对抗涤魂锁链的寒意,而是如同最坚韧的缓冲层,包裹住素蘅的心火与通道,极大地减轻了她承受的首接压力。
同时,一股安神定魂的暖意融入她即将碎裂的意识,帮助她快速稳定下来。
素蘅顿时感觉压力一轻,那即将崩溃的心火冰锥迅速稳定,通道也恢复了稳固。
她心中了然,是渡厄大师出手了。
“专注传递,和尚我帮你顶一会儿。”渡厄的声音首接在她心间响起,依旧带着点玩世不恭,却让人无比安心。
素蘅心中感激,不敢怠慢,立刻集中精神,继续之前的工作。
渡厄和尚站在竹舍外,感受着那通过素蘅身体渗透出来的、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属于永劫冰魄和另一种奇异寒意的规则气息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
“幽冥殿的小子…有点意思。居然真能在厉沧的冰窟里捣鼓出东西来…还引动了另外两个小煞星的变故…”
“这棋局,倒是越来越热闹了。”
他嘿嘿笑了两声,又摸出一个油纸包,里面赫然是一只新的叫花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