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倾油——”随着这一声令下,百名士卒齐力掀杆,三百陶瓮同时倾泻。
火油如赤雨一般从城头泼下,瞬间覆盖了冲车和前方的方阵。
乌延阔惊觉抬头,只见油幕如同一道巨大的黑色帷幕,向他压来,他的心头大骇,大声吼道:“退——!”然而,一切都己经来不及了。
赵襦阳拔剑指天,剑尖在空中一划。
刹那间,火箭如星雨般射出。
火油遇焰,轰然燃烧起来。
十辆冲车瞬间化作了十条火龙,烈焰腾空三丈,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。
前方的百名士卒被火焰吞噬,他们在火中奔逃、哀嚎,那凄惨的叫声震野。
裴玉筝站在玄甲营前,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断。
她下令玄甲营以“滚轴木刺道”推下燃烧的檑木,巨大的檑木带着熊熊烈火,朝着敌军滚去,有效地阻止了敌军的增援。
火头军赵三在浓烟中指挥着倾角,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坚毅。
他确保油流精准地覆盖了敌阵的缺口,让火势不断蔓延。
庚六盲弟的鼓声再次变化,两缓一急——“补油”。
第二轮火油从侧翼倾下,火势连环,敌阵顿时大乱。
士兵们西处逃窜,互相践踏,场面一片混乱。
黎明时分,敌军终于支撑不住,败退了十里。
战场上,遗尸千具,十辆铁皮冲车尽成焦骨。
乌延阔单膝跪于帐中,他的脸上带着痛苦和自责。
他拔刀自断左手小指,鲜血洒在军旗上,他大声说道:“末将无能,请帅责罚。”史思明阴沉地坐在帅椅上,一言不发。
突然,探马急报:“井陉方向,火光冲天,似有大军举烽!”史思明猛然起身,望向恒州城。
只见那城头的赤灯未熄,鼓楼之上,盲人乐工仍静坐如钟。
赵襦阳抚剑低语:“火油可焚车,鼓声可夺魂——下一战,我要他听见,恒州的呼吸都是杀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