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方探报印证,应当不假。如今明军主力皆在南方舔伤,北疆空虚至极!此乃长生天赐予我大元的良机!将军,当趁势南下,首捣太原!劫掠钱粮人口,重振大元声威!”
王保保心动了。自北元退守漠北,日渐式微,若能趁此良机南下狠狠咬下大明一块肥肉,甚至重现昔日荣光……
但他毕竟是名将,并未被冲昏头脑:“朱元璋虽败,余威犹在,不可轻敌。传令下去,休整半个时辰,饱食战饭。派出所有探马,方圆百里之内,给本将军仔细探查!若有明军援兵动向,立刻来报!”
“是!”
然而,王保保并不知道,他所以为的“龟缩不出”的雁门关,此刻正酝酿着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怒火和杀意。
雁门关帅府内,气氛凝重得如同冰窖。
留守的副将廖永忠(历史上为朱元璋处死,此处为艺术加工),甲胄染血,胳膊上胡乱缠着绷带,正对着一名从黑石堡拼死逃回的校尉怒吼:“全都死了?!刘参将呢?一千弟兄啊!就这么没了?!”
那校尉满脸血污,泣声道:“将军!元寇来得太快太猛!堡内箭矢不足,火器更是稀缺!刘参将带我们血战了两个时辰,最终……最终力竭殉国了!元寇至少有三万铁骑!全是精锐!”
“王保保!”廖永忠一拳狠狠砸在案上,双目赤红,“狗鞑子!趁人之危!”
但他深知敌我力量悬殊,雁门关守军不过万余,且多为步卒,新败之余,装备不全,士气低落,出关野战无异于以卵击石。为今之计,只能死守关隘,等待援军。
“求援的信使派出去了吗?”廖永忠沙哑着嗓子问。
“早己派出!但京师遥远,援军何时能到……”副官忧心忡忡。
就在这时,一名亲兵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,声音因激动而颤抖:“将军!援军!援军到了!”
“什么?!”廖永忠猛地抬头,又惊又疑,“这么快?是哪里的援军?多少人?”
“是……是徐达大将军和常遇春将军的旗号!就在关外十里!先锋骑兵己到关下!”
“徐大将军!常将军!”廖永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狂喜瞬间冲散了绝望,“快!随我出迎!”
雁门关门轰然打开,廖永忠带着一众将领疾步而出,只见关外烟尘滚滚,一支军容严整、杀气腾腾的明军精锐正在快速列阵。为首两员大将,正是徐达和常遇春!
两人皆风尘仆仆,但眼神锐利如鹰,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凛冽杀气。他们身后的大明将士,虽然脸上带着疲惫,却纪律严明,无声中透着一股百战老兵的悍勇之气。更重要的是,他们带来了充足的粮草和军械,以及一种名为“辟煞粉”的古怪物资。
“末将廖永忠,参见大将军!常将军!”廖永忠单膝跪地,声音哽咽,“你们再不来,雁门关就……”
徐达下马,一把扶起他,沉声道:“情况陛下己知。辛苦廖将军了。起来说话,元寇现在何处?兵力几何?”
常遇春则眯着眼,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元军游骑,舔了舔嘴唇,露出一个嗜血的狞笑:“王保保?老子正愁没地方活动筋骨,他倒送上门来了!”
很快,军情汇拢。得知王保保主力正在黑石堡休整劫掠,兵力约三万精锐骑兵,徐达眼中寒光一闪。
“三万铁骑,野战确是我军劣势。”徐达冷静分析,“然其骄狂跋扈,劫掠分散,且不知我军援兵己至,此乃天赐良机!”
常遇春迫不及待:“大哥,下令吧!我带骑兵先去冲杀一阵,挫挫他们的锐气!”
徐达摆手:“遇春莫急。王保保非庸才,贸然出击,若其收缩兵力,反为不美。要打,就要打疼他,打怕他!让他把吃下去的,连本带利吐出来!”
他看向廖永忠:“廖将军,雁门关内,还有多少可战之兵?可能凑出五千敢死之士?”
廖永忠一咬牙:“有!都是跟鞑子有血海深仇的老兵!只要大将军下令,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“好!”徐达重重一拍他的肩膀,“你即刻点齐五千精锐步卒,多备强弓硬弩,以及……道衍法师新制的‘辟煞粉’。”他指了指随军带来的那些陶罐,“入夜之后,如此如此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