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承乾走到其身边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李世民的妃子正在嬉笑打闹，然而在这一众姿容绝色的女子之中，有两人仍然显得格外出众。
其中一少女年约十五六，在一众或高贵典雅，或千娇百媚，或珠圆玉润，或风姿绰约的中显得格格不入，尽管其面容有些许青涩稚嫩，但举手投足之间落落大方，充满书香之气。
另外一个稍年长一些，约莫着十八九岁的样子，在她的脸上能有一种清纯与妩媚混合的美，一颦一笑之间总是让人想起那句诗。
不施粉黛轻娥眉，淡妆素裹总相宜。
这女子此刻虽嘴角含笑混迹在人群之中，但眼中却总有种若有若无的忧郁气质，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怜爱。
“在看什么？”
就在李治发呆之时，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，李治瞬间便涨红了脸，收回目光低眉顺目的喝了口茶。
“没。。。没什么！”
李承乾在他身边坐下来，拍了拍他的头柔声道：“是不是想母亲了。”
李治将头埋进胸口，低低的嗯了一声。
“母亲过世多年，阿耶又时常忙于朝政疏忽了对你们的关心，我知你心里必定有所埋怨，但既生在皇家，这些都是我们的宿命，你也莫要责怪阿耶。”
“日后等你成婚，等你为人夫为人父后就会明白，天底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呢。”
“大兄！”
李治鼓起勇气，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对上李承乾的视线。
“你说，两个素未谋面的人成婚，真的能相守一生嘛。”
李承乾知道他说的是什么，几年前长孙皇后还在世时就给他定了一门亲事，对方是太原王氏的小娘子，开春之后二人就该成亲了。
李承乾叹息一声，有些无奈的道：“有些事不是你想或者不想的，皇室子女的婚姻大多是政治联姻，生在皇室虽锦衣玉食无忧无虑，但代价便是往往身不由己，比如说徐惠妃和武才人。。。”
李治抬起头快速瞟了一眼。
“哪个？”
李承乾指了指那两名气质出众的女子，道：“年纪稍小的是徐惠妃，稍大一些的是武才人。”
李治眼睛一亮，不露痕迹的追问道：“她俩怎么了？”
“你不知道？”
李承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，解释道：“先说徐惠妃，她出身于湖州长城徐氏，家族文学底蕴深厚，从西岁开始，她就己经能够熟读《论语》、《毛诗》，展现出惊人的学识，到了8岁那年，徐惠妃更是拟《离骚》作出了《拟小山篇》。”
“仰幽岩而流盼，抚桂枝以凝想。将千龄兮此遇，荃何为兮独往。”
随着李承乾口中念叨，李治眼中一亮，忍不住赞叹道：“好诗好诗，这竟然是一个八岁的女子所作？”
李承乾点点头，接着道：“听说徐惠的才学之后，阿耶便将她召入宫封为了才人，那一年她不过十一岁，刚入宫时她并不看好自己的未来，所以曾借用汉代班婕妤的故事感叹：一朝歌舞荣，夙昔诗书贱。”
“什么意思呢？就是说陛下您莫要像汉成帝一样，因为恩宠擅长歌舞的新人，就轻贱于旧人昔日的诗书。”
“当真是个奇女子。”
听到这里，李治忍不住连连感叹。
“徐惠妃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温婉才女，这些年阿耶一首很宠爱她，从才人到贵妃不过数年之久，当然徐惠妃也没有恃宠而骄，这些年做的唯一一件恃宠而骄的事情，大概就是常常去皇家图书馆看书。”
“阿耶得知此事后，很好奇自己的这位才妃都学了些什么，便以西汉李延年为妹妹出道所作的《北方有佳人》为题，想考校一番徐惠。”
“你猜徐惠妃是如何回答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