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粗陋不堪，层级低微得如同尘埃，但林擎苍可以肯定，其源头，绝非此界凡俗功法！那丝韵律，带着一丝属于更高位面、规则更加完善之地的、极其微弱而独特的烙印！如同在凡铁上发现了神界尘埃的痕迹！
老者咳声渐歇，身体依旧微微颤抖，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。他缓缓放下捂着口鼻的厚布，那布上赫然洇开了一小片新鲜的、刺目的暗红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，那口气息悠长得仿佛要将整个矿洞的阴寒都吸入肺腑，带着一种强行压制痛苦的隐忍。
他缓缓抬起头。
阴影从脸上褪去。
露出一张饱经风霜、沟壑纵横的脸。皮肤如同被风沙打磨了千年的岩石，粗糙黝黑，刻满了苦难的印记。但那双眼睛…
那双眼睛！
浑浊？不！在那浑浊的表象下，是深不见底的沧桑！如同历经万载岁月冲刷的寒潭，沉静、幽深，却在不经意抬眸的瞬间，锐利得如同划破黑暗的冷电！那锐利一闪即逝，快得如同幻觉，瞬间又隐没在深潭般的浑浊之下。
那目光，极其短暂地、平静地扫过站在矿石堆旁的林石。
没有敬畏，没有恐惧，没有好奇。
只有一种…仿佛洞悉了世间一切苦难后的、彻底的平静与漠然。
如同两块深埋地底的寒铁，在幽冥矿洞的惨绿萤光下，目光短暂相接。
无声。
却仿佛有某种无形的东西，在冰冷死寂的空气中，悄然碰撞了一下。
林石面无表情，心中却己了然。
这个沉默如石、咳血不止、削木为生的老矿奴…
不简单。
他体内那沉重到足以致命的暗伤，那残存的、带着上界粗浅功法烙印的微弱气息，还有那双深藏锐利的沧桑眼眸…
都指向一个被尘封的、或许与这寒铁矿洞一样冰冷绝望的故事。
林石不再看他，目光移向下一处矿脉节点，手中的铁镐再次举起。
“轰——！！！”
沉闷的巨响再次撕裂死寂，烟尘弥漫。
角落里的老者，重新低下头，继续专注地削着手中那截硬木根。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，那剧烈的咳嗽，那泄露的一丝气息，都未曾发生。只有脚边木屑又厚了一层，厚布上的暗红血迹，在惨绿的光线下，显得格外刺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