邝裕美知道自己在索要,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,“你对我说,‘裕美,我希望你能幸福’。”
对,需要加上她的名字,明确的、指名道姓的。
雪茄的烟雾无声缭绕。
许久,就在邝裕美悲哀地以为自己等不到了,许兆璂终于开口,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平静,他看着她的眼睛,薄唇是好看的弧度,四平八稳、没有真心,“裕美,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
这话就像商界里的客套话,两个老板互相握手,祝贺对方生意长隆,财源滚滚,实则巴不得你下一秒就马失前蹄,好让他能以一分钱一股的价钱吞下你的公司。
邝裕美瞬间灰心。
……
四年前,邝裕丰在泰国被毒打后回日本,他疑心是邝裕美故意引他去泰国挨一顿毒打,她没有解释,也不知该怎么解释。
自此,兄妹二人便断了联系。
这日,邝裕美在演艺公司开会,会议中途,助理请她出去,说经纪人找。
到经纪人办公室,她面容严肃,才放下电话,就对邝裕美说,“裕美,你哥快不行了,找了个中国留学生打电话来,说让你去看看。”
邝裕美像被兜头一盆凉水,僵站原地,她耳膜在鼓噪,听见自己的声音,“什么叫快不行了?”
经纪人抿唇,她像是吃了粘牙的食物,“快死了,说是……性病引发的器质性病变。”
火速香港飞东京,邝裕美按照留学生给的医院地址,抵达东京的池代医院,空气里充斥着深秋的萧瑟和消毒水的味道。
邝裕美站在病房门口,透过门上的玻璃,看见蜷缩在病床上、形销骨立的男人,几乎无法辨认出来是自己的哥哥。
她推门进去。
邝裕丰闻声,费劲地睁开肿胀的眼皮,视线聚焦在她身上,他在嘎嘎地笑,“大明星,我们家的大明星来了?”
邝裕丰眼里没有久别重逢的温情,但邝裕美有,她心里翻涌着久别重逢和血缘牵扯,巨大的悲恸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疯狂收缩,她听见自己怒其不争的声音,“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!”
邝裕丰无所谓,“我早就做好准备。”
他注视着天花板,声音犹如一潭死水,没有情绪,“我找你来,是说一件事。”
邝裕美以为邝裕丰临终有事托付,她极力压制自己痛苦地情绪,尽量让自己脑子清醒,“说。哥,你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