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念卿闻言，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、近乎冷酷的弧度。
她关掉照片，目光平静地扫过林美娟和同样带着疑问的沈老太太。
“舅妈，外婆，你们错了。”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，带着律师特有的逻辑性，“他的惨状，恰恰是他对我们最有用的地方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沈老太太急切地问。
沈念卿身体微微前倾，压低声音，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：“他的惨状，是怎么造成的？我们可以说，全都是陆不凡一手造成的！”
她顿了顿，目光锐利地看向两人，逐条分析，语气带着一种引导性的肯定：
“第一，身败名裂。是因为谁？是因为陆不凡插足他和表姐的婚姻，导致他婚姻破裂，成为笑柄！陆不凡是第三者！”
“第二，远走他乡。是因为谁？是因为陆不凡接管沈氏后，对他进行打压、排挤，让他在杭城无法立足！陆不凡是在打击报复！”
“第三，也是最重要的，这条残腿！”
沈念卿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，“那个精神病人的袭击，为什么偏偏针对他？为什么那么巧？我们可以质疑，这根本就不是意外！而是陆不凡为了斩草除根、永绝后患，指使人干的！目的就是让他彻底消失，再也无法构成威胁！”
她的话像是一道闪电，瞬间劈开了林美娟和沈老太太心中的迷雾！两人瞪大了眼睛，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对啊！她们怎么没想到？！
可以把黄斜墩所有的不幸，都归咎于陆不凡！把他的悲惨遭遇，塑造成陆不凡心狠手辣、不择手段的铁证！
一个被陆不凡逼得家破人亡（婚姻破裂）、背井离乡、甚至惨遭毒手导致终身残疾的受害者！
他的证词，将具有何等强大的冲击力和说服力？陪审团和法官会怎么想？公众会怎么想？
这远比单纯指责陆不凡商业上的“巧取豪夺”要致命得多！这是能首接摧毁他人设、将其钉在道德耻辱柱上的重磅炸弹！
“妙啊！太妙了！”沈老太太激动得满脸通红，用力拍着大腿，“念卿！你真是天才！就这么办！让黄斜墩去告陆不凡！告他故意伤害！告他迫害！”
林美娟也彻底明白了，心中那点微弱的怜悯瞬间被复仇的火焰烧得干干净净。
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：“没错！只要我们找到黄斜墩，说服他，让他站出来指证陆不凡！陆不凡就完了！他再怎么狡辩，也洗不清这身脏水！”
沈念卿满意地看着两人的反应，点了点头：“所以，我们现在要做的，就是尽快派人去接触黄斜墩。他现在穷困潦倒，对陆不凡也必然充满怨恨。
我们可以给他提供医疗帮助、经济支持，甚至承诺帮他复仇。只要他点头，愿意配合我们，那么，扳倒陆不凡的突破口，就找到了。”
“好！好！就这么办！”沈老太太和林美娟异口同声，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狠厉。
她们仿佛己经看到，黄斜墩那副残破的身躯，将成为刺向陆不凡最锋利的一把刀。
于是沈念卿便出了门，亲自去找黄斜墩。
与此同时，杭城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内，一片静谧。
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沈幼楚苍白宁静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