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髓移植……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腰，那里藏着能救人的“种子”，也可能成为牵制自己的枷锁。
“我知道这很突然。”李炳清的声音缓和了些，“骨髓移植对捐献者的身体影响不大，术后注意休养就能恢复。
作为回报，我向你保证，周浩父子的案子会水落石出，你妹妹很快就能出来。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推过去，“这是我的私人号码。给你一天时间考虑，想清楚了打给我。”
陆不凡看着那张烫金名片上的名字，指尖冰凉。
一边是妹妹的自由和正义，一边是自己身体里的骨髓，这根本不是选择，更像是一场裹挟着善意的交易。
他能拒绝吗？如果拒绝，妹妹的案子可能永远石沉大海，周浩他们会继续逍遥法外。
可答应了，他又觉得像被无形的线捆住了手脚。
李炳清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衣襟：“茶凉了，我先走一步。想清楚再联系，不用急。”
他没有再多说一句，转身走出茶馆，蓝布帘在他身后轻轻落下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陆不凡独自坐在空荡荡的茶馆里，面前的茶水己经凉透。
窗外的雨越下越大，模糊了远处的树影，也模糊了他心里的天平。
一天时间，他要在亲情和自我之间，做出一个可能改变一生的决定。
此时在书房里。
陆不凡捏着那张烫金名片，指腹反复着上面凸起的号码，手心的汗几乎要将纸片浸透。
妹妹陆晓雯在看守所里多待一秒，就多一分危险。
周浩那群人的手段他见识过，拖得越久，变数越大。
他闭了闭眼，仿佛能看到妹妹隔着探视玻璃哭红的眼睛，听到她带着哭腔的“哥，救我”。
没有时间犹豫了。
陆不凡深吸一口气，掏出手机，按下了那串号码。听筒里传来“嘟嘟”的忙音，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的心上。
“喂？”李炳清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，依旧平稳沉静。
“李市长，是我，陆不凡。”他的声音有些发紧，却异常坚定，“我想好了，我愿意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，随即传来李炳清明显轻快起来的语气：“很好。陆先生是个明事理的人，也是个称职的哥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