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不凡只要了一杯清水，安静地坐着，目光落在窗外渐暗的天色上，并不催促。
终于，林雨烟抬起头，目光首首地看向陆不凡，那眼神像是要穿透他平静的表象，看清他内心深处隐藏的东西。
“陆不凡，”她一字一顿地问，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探究，“你告诉我实话。你背后……到底是谁？”
陆不凡迎着她的目光，眼神没有丝毫闪躲，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。
他轻轻摇了摇头，语气肯定：“没有谁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林雨烟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，引得不远处一桌客人侧目。
她意识到失态，立刻压低声音，但语气更加急促和激动，“就凭你？一个写代码的！一个之前连沈氏集团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的人！你怎么可能……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，把沈氏稳住，还把林氏……把林氏逼到这种地步？！”
她的胸口微微起伏，显然情绪激动：“你对时机的把握，对舆论的操控，对林氏内部弱点的精准打击……这根本不是一个技术男能做出来的事！
这需要资源，需要人脉，需要对整个商界规则烂熟于心的老辣！你背后一定有人！是鼎盛的顾明远？还是……还是沈幼楚早就布好的什么暗棋？你告诉我！”
她死死盯着陆不凡，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。
陆不凡静静地听完她连珠炮似的质问，端起水杯，轻轻抿了一口，然后才重新看向她。
他的眼神依旧平静，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。
“林总，”他开口，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，“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？打败你的，不是我背后有谁，而是你自己。”
他顿了顿，看着林雨烟骤然收缩的瞳孔，继续说道：“是你自己的贪婪，让你不择手段去抢不属于你的项目；是你自己的傲慢，让你轻视对手，疏于内部管理；是你自己的不择手段，让你树敌无数，一旦失势，便墙倒众人推。”
“至于我，”陆不凡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，那弧度里没有得意，只有一种历经世事后的冷冽，“我只是一个不想再任人宰割，想要守护住我在意的人和东西的普通人。至于用什么方法……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，又有了足够的力量时，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。这，不需要谁来教。”
他的话语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，精准地剖开了林雨烟一首不愿承认的事实。
她张了张嘴，想反驳，却发现所有的言语都变得苍白无力。
是啊，是她先动了贪念，是她先伸出了掠夺的手，是她自以为掌控一切，却忘了最基本的商业规则和人性底线。
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彻底的溃败感席卷了她。
她靠在卡座的椅背上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。
原来，她一首以来的猜测和怀疑，都只是她无法接受自己败给一个“普通人”的可笑借口。
陆不凡看着她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，没有再说什么。他放下水杯，站起身。
“如果没有其他事，我先走了。”
他淡淡地说完，转身离开了卡座，留下林雨烟一个人，对着两杯早己冰凉的饮品，和满室无法驱散的、属于失败者的寒意。
林雨烟知道自己或许看清了陆不凡，一个人被逼到绝境时候也许真的……
（感恩如山大哥的礼物，谢谢支持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