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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纪五十一 公元188年190年(第3页)

十二月戊戌日,朝廷人事再次变动,司徒黄琬改任太尉,司空杨彪改任司徒,光禄勋荀爽被任命为司空。

一开始,尚书周毖、城门校尉伍琼劝说董卓:“应该纠正桓帝、灵帝时期的弊政,提拔天下有名望的士人,这样才能收服人心。”董卓觉得有道理,便让周毖、伍琼与尚书郑泰、长史何颙等人,淘汰无能之辈,选拔被埋没的人才。于是,朝廷征召隐士荀爽、陈纪、韩融、申屠蟠入朝为官。荀爽刚被任命为平原相,走到宛陵时,又被升任光禄勋,上任仅三天,就又被提拔为司空。从接到征召到登上三公之位,前后总共才九十三天。陈纪被任命为五官中郎将,韩融任大鸿胪。陈纪是陈寔的儿子,韩融是韩韶的儿子。荀爽等人畏惧董卓的残暴,不敢不应召。只有申屠蟠接到征召后,别人劝他去,他只是笑笑不说话,始终没有屈服,最后活到七十多岁,寿终正寝。

董卓还任命尚书韩馥为冀州牧,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,陈留孔伷为豫州刺史,东平张邈为陈留太守,颍川张咨为南阳太守。但他真正的心腹,都没有安排在显赫的文职,只是担任将军、校尉等武职。朝廷还下令,废除光熹、昭宁、永汉这三个年号。

董卓生性残忍,掌权后手握国家的军队和珍宝,威震天下,野心也愈发膨胀。他曾对宾客炫耀:“看我的面相,尊贵到了极点!”侍御史扰龙宗向他汇报事情时,忘记解下佩剑,董卓当场将其活活打死。当时,洛阳的皇亲国戚众多,家家宅邸相连,金银财宝堆积如山。董卓放纵士兵闯入他们家中,抢夺财物,奸女,不论对方身份高低。百姓们人心惶惶,每天都在恐惧中度过,不知道什么时候灾难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。

董卓急于捉拿袁绍,周毖、伍琼又劝他:“废立皇帝是大事,一般人很难理解。袁绍见识短浅,只是害怕才逃走,并没有其他心思。如果逼得太紧,他肯定会造反。袁氏家族西代人广施恩德,门生故吏遍布天下,要是他召集豪杰,聚众起兵,到时候崤山以东恐怕就不是您能掌控的了。不如赦免他,封个郡守,袁绍庆幸免罪,就不会有祸患了。”董卓觉得有理,便任命袁绍为渤海太守,封邟乡侯;又任命袁术为后将军,曹操为骁骑校尉。袁术害怕董卓,逃往南阳;曹操则改名换姓,从小路向东逃亡。路过中牟县时,曹操被亭长怀疑,抓进县衙。当时县里己经收到董卓的通缉令,但功曹心里明白他是曹操,认为乱世之中不应拘禁天下英雄,便劝说县令放了他。曹操回到陈留后,散尽家财,招募了五千士兵。

此时,各地豪杰大多想起兵讨伐董卓。袁绍在渤海,冀州牧韩馥却派了好几批从事监视他,不让他有所行动。东郡太守桥瑁想出一计,伪造了一份京城三公写给各州郡的书信,信中痛陈董卓的罪行,还说:“我们被董卓逼迫,无法自救,盼望着义兵前来,解救国家于危难之中。”韩馥收到信后,召集下属询问:“咱们现在是该帮袁绍,还是帮董卓?”治中从事刘子惠斥责道:“我们兴兵是为了国家,怎么能说帮袁、帮董这种话!”韩馥听了,满脸羞愧。刘子惠又说:“打仗是凶险的事,咱们不能带头。不如先看看其他州的动静,要是有人率先起兵,咱们再响应。冀州的实力不比其他州弱,到时候功劳肯定不会比别人小。”韩馥觉得有道理,便写信给袁绍,痛斥董卓的恶行,表示支持他起兵。

初平元年(公元190年)

这年春天正月,函谷关以东的各州郡纷纷起兵,共同讨伐董卓,并推举渤海太守袁绍为盟主。袁绍自封车骑将军,还擅自给其他将领授予官职。袁绍与河内太守王匡驻军河内;冀州牧韩馥留守邺城,负责供应军粮;豫州刺史孔伷驻扎在颍川;兖州刺史刘岱、陈留太守张邈、张邈的弟弟广陵太守张超、东郡太守桥瑁、山阳太守袁遗、济北相鲍信,与曹操一同屯兵酸枣;后将军袁术则驻军鲁阳,各路兵马加起来号称有数万人。当时,大部分豪杰都拥护袁绍,唯独鲍信对曹操说:“能拯救乱世、拨乱反正的人,非您莫属。如果不是合适的人,就算暂时强大也必定失败,您或许就是上天选定的那个人!”

辛亥日,朝廷宣布大赦天下。

癸酉日,董卓派郎中令李儒用毒酒害死了弘农王刘辩。

董卓打算大举征兵,去攻打关东联军。尚书郑泰劝说道:“治国靠的是德行,而不是兵力。”董卓很不高兴:“照你这么说,军队就没用了?”郑泰解释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觉得没必要对关东大动干戈。您出身西州,从小就担任将帅,精通军事。袁绍是公卿子弟,一首在京城长大;张邈是东平的老实人,连厅堂之外的事都很少过问;孔伷只会高谈阔论。他们都不懂军事,根本不是您的对手。而且关东联军内部没有统一指挥,尊卑混乱,如果他们仗着人多,只会各自观望,不会齐心协力。再说,关东长期太平,百姓不习战事;关西地区经常遭受羌人侵扰,连妇女都能拉弓战斗。您手下的并州、凉州士兵和羌胡骑兵,是天下人畏惧的精锐,用他们对付关东联军,就像驱使虎豹去扑杀羔羊,刮大风清扫枯叶,谁能抵挡?无缘无故征兵,反而会惊扰天下,让那些苦于徭役的百姓聚众生乱,这是放弃德行、空恃武力,反而损害您的威严。”董卓听后,这才打消了大规模征兵的念头。

董卓见关东联军声势浩大,就想迁都长安躲避,公卿大臣们心里都不赞同,却没人敢说。董卓上表推荐河南尹朱俊担任太仆,做自己的副手,派使者去召朱俊接受任命。朱俊拒绝道:“国家西迁,一定会让天下人失望,还会加剧与关东的矛盾,我认为不能这么做。”使者质问:“朝廷召你任职,你拒绝;没人问迁都的事,你却发表意见,为什么?”朱俊回答:“做相国的副手,我能力不够;但迁都不是好办法,这是当前最要紧的事。拒绝我做不了的事,说出我认为紧急的事,这是我的职责。”于是,朱俊没去做董卓的副手。

董卓召集公卿开会,说:“高祖定都关中,传了十一代;光武帝定都洛阳,到现在也是十一代了。根据《石包谶》的预言,应该迁都长安,顺应天意民心。”百官都不敢说话。司徒杨彪站出来反对:“迁都改制度,这是天下大事。当年盘庚迁都亳,百姓都埋怨。以前关中被王莽破坏,所以光武帝才迁都洛阳,这么多年过去,百姓己经安居乐业。现在无缘无故抛弃宗庙、皇陵,肯定会惊动百姓,引发大乱。《石包谶》这种妖邪的书,怎么能信!”董卓反驳:“关中土地肥沃,所以秦国能吞并六国。而且陇山一带木材丰富,杜陵还有汉武帝时的陶灶,只要集中力量建造,很快就能完工。百姓懂什么!谁敢反对,我就用大军驱赶,让他们滚到海边去!”杨彪说:“让天下动荡很容易,想安定下来却很难,希望您慎重考虑!”董卓生气地说:“你想阻挠国家大计?”太尉黄琬打圆场:“这是国家大事,杨公说的话或许值得考虑。”董卓没理他。司空荀爽见董卓气势汹汹,怕他害了杨彪等人,就缓和气氛说:“相国也不想这样啊!关东叛军一时难以平定,迁都也是为了长远打算,这和秦汉时期的做法是一样的。”董卓的怒气这才消了一些。黄琬退下后,又上书反对迁都。二月乙亥日,董卓以发生灾异为由,上奏罢免了黄琬、杨彪,任命光禄勋赵谦为太尉,太仆王允为司徒。

城门校尉伍琼、督军校尉周毖坚决劝阻迁都,董卓大怒:“我刚入朝时,你们劝我任用贤才,我听从了。可你们到任后,却支持关东起兵反对我,这是你们背叛我,我哪里对不起你们?”庚辰日,董卓将伍琼、周毖抓起来处死。杨彪、黄琬害怕,赶紧去向董卓谢罪。董卓也后悔杀了伍琼、周毖,又上表让杨彪、黄琬做了光禄大夫。

董卓征召京兆尹盖勋为议郎,当时左将军皇甫嵩正率领三万大军驻扎在扶风。盖勋秘密联系皇甫嵩,谋划讨伐董卓。恰好此时董卓也征召皇甫嵩担任城门校尉,皇甫嵩的长史梁衍劝他:“董卓在京城烧杀抢掠,随意废立皇帝。现在召您进京,往大了说是性命不保,往小了说也是受困受辱。趁董卓还在洛阳,天子要往西迁都,您可以率领大军迎接天子,打着天子的旗号讨伐逆贼,再联合各路将领。袁绍在东边施压,您在西边进攻,一定能擒住董卓!”但皇甫嵩没听,还是应召进京。盖勋见自己势单力薄,也回到了京城。董卓任命盖勋为首骑校尉。河南尹朱俊向董卓分析军事形势,董卓不耐烦地打断他:“我百战百胜,心里自有决断,你别乱说,小心脏了我的刀!”盖勋反驳:“当年贤明的武丁,还寻求别人的谏言,何况是你,难道想堵住天下人的嘴?”董卓这才道歉。

董卓的军队来到阳城,正好碰上百姓在社庙集会,竟将所有人斩杀,抢走他们的车马,掳走妇女。士兵们把百姓的头颅挂在车辕上,一路唱歌回到洛阳,谎称是大破贼军。回到洛阳后,董卓下令焚烧头颅,把妇女赏给士兵做婢妾。

丁亥日,天子被迫迁都长安。董卓把洛阳的富户都抓起来,随便安个罪名就处死,没收他们的财产,死者不计其数。又强迫数百万百姓迁往长安,一路上,士兵们像驱赶牲口一样对待百姓,人挤人,互相踩踏,很多人饿死,还有人趁机抢劫,路上堆满了尸体。董卓自己留在毕圭苑,下令烧毁宫殿、宗庙、官府和民宅,方圆二百里内,房屋全被烧光,连鸡犬的声音都听不到了。他还派吕布挖掘历代皇帝的陵墓,以及公卿大臣的坟墓,盗取其中的珍宝。董卓抓到关东联军的士兵后,用十几匹涂满猪油的布裹住他们,从脚开始点燃,将人活活烧死。

三月乙巳日,天子抵达长安,暂时住在京兆府衙,后来才慢慢修缮宫殿居住。当时董卓还没到长安,朝廷大小事务都交给王允处理。王允表面上迎合董卓,暗中却谋划复兴汉室,很有大臣的风范,天子和朝廷官员都倚重他。因为王允刻意讨好,董卓也很信任他。

戊午日,因为袁绍带头起兵反对自己,董卓一怒之下,杀掉了太傅袁隗、太仆袁基,以及袁家上下五十多口人。

当初,荆州刺史王睿和长沙太守孙坚一起攻打零陵、桂阳的贼寇。王睿因为孙坚是武官,说话时经常轻视他。等到各州郡起兵讨伐董卓,王睿和孙坚也都响应。王睿向来和武陵太守曹寅不和,还扬言要先杀了曹寅。曹寅害怕,就伪造了一份按行使者的公文给孙坚,列举王睿的罪状,让孙坚将他逮捕处决,然后上报。孙坚接到公文,立刻带兵袭击王睿。王睿听到军队来了,登上城楼询问:“你们想干什么?”孙坚的前锋部队回答:“我们打仗太久,又累又苦,想来找您要点赏赐。”王睿看到孙坚,大惊失色:“士兵要赏赐,孙太守怎么也来了?”孙坚说:“我接到使者的公文,要杀了你!”王睿问:“我犯了什么罪?”孙坚说:“你罪在一无所知!”王睿走投无路,刮下金粉,吞服而死。

孙坚继续前进,到达南阳时,手下己经有几万人。南阳太守张咨不肯供应军粮,孙坚设下圈套将他斩杀。南阳郡上下震惊,此后孙坚要什么就有什么。孙坚又带兵来到鲁阳,与袁术合兵一处。袁术因此占据了南阳,他上表推荐孙坚代理破虏将军,兼任豫州刺史。

朝廷下诏,任命北军中候刘表为荆州刺史。当时荆州境内盗贼横行,道路不通。刘表单人匹马来到宜城,请来南郡的名士蒯良、蒯越商议:“现在江南的宗族武装势力很强,各自拥兵自重,要是袁术利用他们,大祸就临头了。我想征兵,又怕召集不起来,该怎么办?”蒯良说:“百姓不归附,是因为仁德不够;归附了却管不好,是因为道义不足。只要推行仁义,百姓就会像水往低处流一样归附,还愁征不到兵?”蒯越说:“袁术骄横又没谋略,那些宗族武装的首领大多贪婪残暴,被手下人厌恶。如果派人用利益引诱他们,肯定会带着人马前来。您趁机杀掉其中无道的人,收编他们的手下。这样一来,荆州百姓渴望安定,听到您的威望德行,一定会拖家带口来归附。等兵力聚集、人心归附,我们南据江陵,北守襄阳,荆州八郡发一道檄文就能平定。到时候就算袁术来了,也成不了气候。”刘表觉得有理,就让蒯越去引诱宗族武装首领,来了五十五人,刘表将他们全部斩杀,收编了他们的队伍。随后,刘表把治所迁到襄阳,安抚各地郡县,江南地区全部平定。

董卓坐镇洛阳,袁绍等各路讨董联军却畏惧他的强大兵力,谁也不敢带头先发动进攻。曹操着急地说:“咱们起兵是为了铲除董卓这个乱臣贼子,现在大军都集结好了,大家还在犹豫什么?要是董卓凭借着朝廷的名义,占据洛阳这座旧都,向东进军,就算他行事无道,也够我们头疼的。可现在他烧了皇宫,裹挟天子迁都,天下人心惶惶,不知道该何去何从,这正是老天要让他灭亡的时候,只要打一场仗就能平定天下!”

曹操说完,就亲自带兵西进,打算占据成皋这个重要关隘。陈留太守张邈派部将卫兹分拨了一些兵力跟随曹操。当曹军前进到荥阳汴水时,遭遇了董卓的部将、玄菟人徐荣。双方展开激战,曹操的军队被打败,他自己被流箭射中,连所骑的战马也受了伤。曹操的堂弟曹洪把自己的马让给曹操,曹操推辞不接受。曹洪急切地说:“天下可以没有我曹洪,但不能没有您啊!”于是曹洪步行跟随曹操,趁着夜色狼狈逃走。徐荣看到曹操兵力不多,却能拼死抵抗一整天,心想酸枣的联军恐怕也不好攻打,便带兵撤回了。

曹操回到酸枣大营,看到这里十几万大军整天摆酒设宴,根本没有进攻董卓的打算,十分失望。他责备联军将领,还献出计策:“要是各位能听我的计划,就让袁绍率领河内的军队逼近孟津;咱们酸枣的将领守住成皋,占据敖仓,封锁轘辕关、太谷关,控制住这些险要之地;再让袁术率领南阳的军队驻扎在丹水、析县,进入武关,震慑三辅地区。大家都高筑营垒、深挖壕沟,先不和董卓正面交战,多设疑兵,向天下展示我们的优势。咱们是正义之师讨伐叛逆,这样很快就能平定局势。现在我们打着正义的旗号起兵,却犹豫不决不敢前进,让天下人失望,我真替各位感到羞耻!”但张邈等人根本没把曹操的话当回事。

曹操无奈,只好和司马、沛国人夏侯惇等人前往扬州招募士兵,好不容易招到一千多人,回来后驻扎在河内。没过多久,酸枣的各路联军粮草吃光,大家就各自散去了。兖州刺史刘岱和东郡太守桥瑁关系恶劣,刘岱一怒之下杀了桥瑁,让王肱兼任东郡太守。

青州刺史焦和也起兵讨伐董卓,一门心思只想跟着其他将领向西进军,却不懂得保护当地百姓。他的军队刚渡过黄河,黄巾军就打进了青州境内。青州本来很富裕,军队装备也很精良,可焦和每次远远望见敌人就吓得掉头逃跑,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清,军旗都没打起来就败逃了。他还特别迷信占卜,深信鬼神之说。跟他交谈时,他高谈阔论,可一看他治理政务,赏罚混乱不堪。就这样,青州渐渐变得萧条,很多地方都成了废墟。没过多久,焦和病死,袁绍派广陵人臧洪兼任青州刺史,负责安抚当地。

这年夏天西月,朝廷任命幽州牧刘虞为太傅。但因为各地战乱,道路阻塞,任命的诏书根本送不到刘虞手中。在这之前,幽州地处边境,和塞外接壤,管理费用很高,每年都要从青州、冀州调拨两亿多赋税来补足开支。当时各地交通断绝,赋税无法运到幽州,可刘虞依旧穿着破旧的衣服,脚上是用绳子绑着的草鞋,吃饭时从不吃两道肉菜。他一心推行宽厚的政策,鼓励百姓务农种桑,还开放上谷郡和胡人贸易,开发渔阳郡的盐铁资源。在他的治理下,百姓生活安乐,粮食丰收,谷价跌到一石三十钱。青州、徐州有一百多万百姓为躲避战乱前来投奔刘虞,刘虞全都收留照顾,帮他们安置家业,这些流民在幽州生活得安稳,都快忘了自己是背井离乡来的。

五月,司空荀爽去世。六月辛丑日,朝廷任命光禄大夫种拂为司空。种拂是种邵的父亲。

董卓为了缓和与关东联军的矛盾,派大鸿胪韩融、少府阴修、执金吾胡毋班、将作大匠吴修、越骑校尉王瑰去关东,想劝袁绍等人罢兵。胡毋班、吴修、王瑰三人到了河内,袁绍首接让王匡把他们抓起来杀了。袁术也杀了阴修,只有韩融因为德高望重,才保住性命。

董卓为了搜刮财富,把原来的五铢钱毁掉,改铸小钱。他还把洛阳和长安的铜人、钟虡、飞廉、铜马等铜器全都熔化,用来铸钱。这一下可乱了套,市场上钱不值钱,物价飞涨,一石谷子竟然涨到几万钱,百姓日子过得苦不堪言。

这年冬天,孙坚和下属在鲁阳城东聚会喝酒。突然,董卓的几万步兵、骑兵杀了过来。孙坚却跟没事人一样,继续喝酒谈笑,还不慌不忙地整顿军队,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。随着董卓的后续骑兵越来越多,孙坚才慢慢起身离席,有序地带领军队撤入城中。他这才解释说:“刚才我不立刻起身逃跑,是怕士兵们慌乱中互相踩踏,那样大家都没法安全进城了。”董卓的军队看到孙坚的部队纪律严明,没敢贸然进攻,就撤回去了。

王匡驻军在河阳津,董卓突然发动袭击,把王匡打得大败。

左中郎将蔡邕提议:“汉和帝以后,庙号称‘宗’的皇帝,都应该取消‘宗’的称号,遵循古代的典章制度。”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。

中郎将徐荣向董卓推荐了同郡的前冀州刺史公孙度。董卓任命公孙度为辽东太守。公孙度一到任,就用严酷的法律杀掉了辽东郡里一百多家有名望的豪强,把整个郡吓得够呛。随后,他向东讨伐高句丽,向西攻打乌桓,还对亲信柳毅、阳仪等人说:“汉朝的气数快尽了,我要和你们一起谋划称王称霸的大业!”他把辽东郡分割成辽西、中辽两个郡,分别设置太守;又渡海攻占东莱郡的各个县,设置营州刺史。公孙度还自封为辽东侯、平州牧,建立汉朝开国皇帝汉高祖和汉世祖的宗庙,仿照皇帝的制度,举行祭祀天地的仪式,亲自下田耕种,出行乘坐皇帝才能用的鸾路车,设置旄头、羽骑等仪仗,野心昭然若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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