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骁拍拍周老大的肩：“等这事了了，我请你喝酒。”
三人依次下水。初夏的海水还带着凉意。苏清桐一下水就打了个寒颤，但很快调整好姿势，跟着沈砚初和陈骁向岸边游去。
上岸时，三人都湿透了。苏清桐的头发贴在脸上，不住地往下滴水。沈砚初很自然地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湿透的发丝。
这个动作做得十分自然，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。苏清桐微微一愣，但没有躲开。
“先找个地方把衣服弄干。”陈骁拧着上衣的水，“这一身湿漉漉的，太显眼了。”
他们沿着荒凉的海岸走了一段，找到一间废弃的渔屋。屋子里堆着些破烂的渔网和木箱，但至少能暂时避一避。
陈骁在门口望风，沈砚初和苏清桐在屋里拧干衣服上的水。
“回到上海，你打算怎么办？”苏清桐轻声问。
沈砚初沉默片刻：“先确保你和你家人的安全，然后……我要查清楚藤原的真正目的。”
“那个海图……”
“那不是普通的宝藏。”沈砚初看着她，“我父亲为此付出了生命，我必须要弄明白这一切。”
苏清桐点点头：“我会帮你。”
陈骁从门外探头进来：“有人往这边来了。我们得赶紧离开。”
三人迅速收拾好东西，从渔屋的后窗翻出去，钻进了一片小树林。
阳光己经完全升起，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。他们在一处树丛后停下，稍作休息。
“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安全的地方。”陈骁说，“我认识一个朋友，在闸北开杂货铺，或许能帮上忙。”
沈砚初却摇头：“我们不能连累更多人。先找个旅馆安顿下来，再从长计议。”
苏清桐突然说：“我知道一个地方。是我一个同学家的老房子，现在空着，在法租界，应该很安全。”
这个提议让两个男人都有些意外。
“你确定不会连累你同学？”沈砚初问。
“那家人去年就搬去香港了，把钥匙留给了我，托我偶尔去看看房子。”苏清桐解释，“除了我，没人知道那里。”
三人简单商量后，决定采纳苏清桐的建议。
他们避开大路，专挑小巷穿行。清晨的上海刚刚苏醒，送奶工蹬着自行车叮铃铃地驶过，早点摊飘出油炸果子的香味。这一切熟悉的市井气息，与他们刚刚经历的海上逃亡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苏清桐说的那栋房子位于法租界一条安静的弄堂里，是栋两层的老式洋房，带着个小院子。她用钥匙打开铁门时，锁孔发出清脆的转动声。
房子里家具都蒙着白布，积了层薄灰，但整体还算整洁。
“总算能喘口气了。”陈骁一屁股坐在蒙着白布的沙发上，激起一阵灰尘。
沈砚初仔细检查了门窗，确认安全后，才对苏清桐说：“你先休息一下，然后我们想办法联系你父母。”
苏清桐却显得忧心忡忡：“我得尽快去诊所看看。如果藤原的人真的去找麻烦，我的助手可能会有危险。”
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，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光柱。
这个暂时安全的避难所里，三个人各怀心事，都知道这场风波还远未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