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文随口回复。
林婉茹没再说话，她用镊子夹起棉球，蘸了酒精，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周围的血迹。
她的动作很轻。
指尖的轻颤，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。
陈文静静地看着她。
这是第一次。
第一次有女人，离他这么近。
以前能离他这么近的女人，基本都没了。
酒精触碰到伤口，传来一阵刺痛。
他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可当她那微凉的、柔软的指尖，不经意间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时，他却感觉自己的心脏，像是被什么东西，狠狠地撞了一下。
一种酥麻的暖流，迅速蔓延至全身。
屋子里很安静。
只有煤油灯的灯芯，偶尔发出轻微的“噼啪”声。
陈文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，很好闻。
他看着她低垂的眼帘，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，看着她紧紧抿着的嘴唇。
这个女人，好像……也没那么麻烦。
“好了。”
林婉茹终于包扎完毕，打上一个漂亮的结，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她抬起头，正好撞进陈文那双深邃的眼眸里。
他的眼神，很专注、复杂。
看得她脸色又是一红，连忙又低下头去。
“天津，不能待了。”
陈文打破了沉默，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硬。
“整个天津卫的日本人和汉奸，他们在找我。”
“我们必须马上离开。”
林婉茹闻言，抬起头。
她的眼神里，没有丝毫的犹豫，只有信任。
“好。”
她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你去哪，我就去哪。”
陈文看着她，心里某个地方，又被触动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