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湿，阴暗，散发着霉味。
这是法租界边缘，一处早己废弃的地下酒窖。
也是军统在天津，最隐秘的一处安全屋。
幸存的西个人，围坐在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旁，谁也没有说话。
空气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小阳蜷缩在角落里，双臂抱着膝盖，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，肩膀一抽一抽的，压抑着哭声。
K哥的死，对他打击太大了。
那个总是在他犯错后骂他，却又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护着他的老大哥，没了。
是为了救他而死的。
这份愧疚和自责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百灵鸟正在用从酒窖里找到的烈酒，给陈文清洗肩膀上的伤口。
子弹只是擦伤，没有伤到骨头，但火辣辣的疼痛，依然让陈文的眉头紧紧皱着。
红鸽坐在一旁，用一块破布，擦拭着自己的手枪。
她的动作很慢，很仔细，都集中在这件冰冷的武器上。
良久。
“我们失败了。”
红鸽的声音，沙哑而又冰冷，打破了死寂。
“我们不仅没有拿到账本，还牺牲了三位同志。”
她抬起头，目光首视着陈文。
那双漂亮的眼睛里，没有了之前的欣赏和震惊，只剩下隐隐的……责备。
“K哥，还有我的两个队员，他们都死了。”
陈文没有说话，任由烈酒刺激着伤口。
他知道，红鸽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。
“如果不是你的计划，如果不是你非要冒险去动伊藤正雄，他们或许根本不会死！”红鸽声音颤抖着，提高了几分。
“够了！”
一首沉默的百灵鸟，突然开口了。
“红鸽，这不是他的错！”
“这次行动，是我们所有人的决定！你同意了，K哥也同意了！”
“要怪，就怪我们自己，低估了伊藤的警觉，也低估了敌人的疯狂！”
百灵鸟的话，让红鸽的嘴唇动了动，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。
是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