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败的土屋光线昏暗。
张良背对着门，身体绷紧。
派出去的心腹刚刚回来，低声确认了消息。
张良缓缓转过身，青铜面具对着角落被捆住、堵着嘴的赵天成。
“是真的。”张良的声音很紧。
“你，赵天成，在咸阳街上喊‘秦法根基不稳，二世必亡’，被抓进阳狱死牢，死罪。”
他停了一下，目光锁住赵天成猛然睁大的眼睛，“今天午时三刻，砍头。”
“呜——！！！”赵天成喉咙里爆出闷吼，身体拼命扭动，不是怕，是巨大的绝望。
他的千亿奖金！午时三刻那刀，他赶不上了！
他死死瞪着张良，眼神像要喷火：快放开我！我要回去挨刀！
张良胸口起伏。
赵天成那句“二世必亡”的罪名，像根烧红的钉子扎进他心里。
不管这人疯不疯，这话本身代表的凶险，加上阳狱被劫的混乱，让他感到巨大的压力悬在暴秦头上，也彻底点燃了他心里的反秦之火。
他需要帮手，需要破局的力量！
眼前这个被秦廷恨之入骨的赵天成，和他嘴里那个“玄鸟”，成了黑暗中唯一能看见的东西。
“‘玄鸟’！”张良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，猛地逼近赵天成。
“你说过的‘玄鸟’！怎么找到他们？他们能帮我做什么？帮反秦做什么？”
他要的是能用的力量。
黑石上前，一把扯掉赵天成嘴里的布。
“咳咳……呸！”赵天成喘着粗气，第一句话是带着哭腔的骂：“张子房！你个灾星！坏我大事！全让你毁了！我……”
“说正事！再废话揍你！”黑石恶狠狠地晃着拳头。
赵天成眼珠急转——机会来了！
必须把这麻烦精忽悠走！越远越好！去沛县！
“帮你？找‘玄鸟’？”赵天成嘶哑地喊，脸上瞬间换上一种急切又神秘的表情，语速飞快：
“张子房！你找错地方了！‘玄鸟’神出鬼没，我现在捆成这样，怎么找？听着！你现在该去找沛县那个人！沛县！泗水亭长，刘邦！刘季！”
他看到张良面具后透出的陌生和疑惑，立刻用尽全力强调，眼睛瞪得老大。
“对！沛县！泗水亭长，刘邦！别看他现在官小，年纪大，像个老混混……”
老刘靠你了！
“但这人，是真龙！是藏在泥里的真龙！能忍常人不能忍的！能容天下难容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