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红话音未落,猛地转身,瞬间手上多了一把九环大刀。刀身足有她半人高,铁环在晨光里泛着冷光。
她咬着牙将刀往地上一顿,“哐当”一声震得地面发颤,然后双手攥住刀柄,拖着刀就往外冲,那架势竟像是要单枪匹马去踏平敌阵。
赵二苟急得差点跳起来:报什么仇?老子还喘着气呢!
情急之下,他也顾不上浑身酸痛,猛地探手抓住朱红的手腕。
那九环大刀本就压得朱红胳膊打颤,被他这么一拽,顿时失去平衡,“哎哟”一声往前扑去,整个人结结实实地砸在赵二苟身上。
鼻尖忽然撞上一缕淡淡的皂角香,赵二苟猛地对上近在咫尺的美眸。那双杏眼里还凝着未干的泪雾,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颤巍巍的,像沾了晨露的蝶翼。
他喉咙里的痒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咳嗽声戛然而止,脸颊“腾”地冒起热意,结结巴巴地辩解:“那、那个……朱红啊!其实我真没啥事……这血、这血都不是我自己的!”
话音刚落,城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传入城门洞。
张虎翻身从马背上跃下,落地时带起一片尘土,他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大喊:“家主!您怎么样了?曹铭那老贼……”
话到嘴边突然卡住,他盯着地上叠在一起的两人,眼睛瞪得像铜铃,“咦?家主,你们这是在干啥?”
随着张虎的喊声,他身后那群刚冲进城门洞的士兵齐刷刷顿住脚步,几十双眼睛“唰”地一下全黏在地上那两人身上。
有的偷偷抿嘴笑,有的赶紧低下头假装看地面,还有的伸长脖子看得格外认真。
张虎挠了挠后脑勺,一脸“我懂”的表情,压低声音提醒:“家主,现在曹哲和曹铭的大军都在城外虎视眈眈呢,你们这时候……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?”
朱红虽然是个小姑娘,但是她的经历跟一般的大家闺秀本就不同,自然能听懂张虎的意思。“唰——”的一下他脸颊瞬间通红,她猛地从赵二苟身上弹起来。
赵二苟又气又窘,狠狠瞪着张虎骂道:“滚犊子!你脑子里一天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!没看见城外的敌军吗?赶紧准备应敌!”
张虎缩了缩脖子,挠着头嘟囔:“不就是生孩子那点事嘛,有啥乱七八糟的。要不是有那些事,咱们咋从娘胎里出来?”
“你还说!”赵二苟气得额角青筋首跳,猛地从地上爬起来,抬脚就往张虎屁股上踹了过去,“就你话多!赶紧让大军撤回城内,我这就把城门堵上!”
张虎被踹得往前踉跄了两步,嘴里还在碎碎念:“本来就是嘛……”嘟囔着转身跑开,招呼士兵们去了。
城外的局势却愈发凶险。赵二苟那匹快马早己甩开追兵,此刻曹铭的大军距离城门还有段安全距离。
可张虎率领的大部队就没这么幸运了。他们被敌军缠得死死的,只能且战且退,刀光剑影搅成一团,敌我双方的阵线犬牙交错,根本分不出清晰的界限。
每退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,一名士兵刚砍倒身前的敌兵,后腰便被长矛刺穿,惨叫着倒下的瞬间,又有两名同伴顶了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