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二苟反应极快，身子后退半步，避开老人胡乱挥来的木棍。
老人的手臂在空中无力地挥舞了几下，显然是气力耗尽，动作越来越迟缓。
最终，他拄着木棍，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，佝偻的脊背随着呼吸剧烈起伏。
好一会儿，他才揉了揉那双浑浊、布满血丝的眼睛，定睛看清眼前只有赵二苟一人，随即厉声喝问：“你是何人？为何来此？”
赵二苟不清楚老人的底细，只是简单地称自己是路过此地。
紧接着，他皱着眉头，伸出手指向那座近两层楼高的尸山，沉声问道：“老人家，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？”
老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，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嘲讽：“还能为何？为了功绩罢了！”
说罢，他艰难地用木棍撑着地面，双手不住地颤抖，颤颤巍巍地站首了身子，这才缓缓开口。
“董丞相为了谋求更多的封赏，竟然率领士兵残忍地破城而入。他们抢走了城中所有的财物、粮食，连女人也不放过，而男人则全部被就地砍了头颅，还将这些头颅挂在车上。”
说到这里，老人用手中的木棍用力戳了戳地上暗红色、早己干涸的车辙。
“就在此处，他还嘱咐手下，回朝的时候谎称这些是贼人的首级。”
话音落下，老人的脸上只剩下一片无奈又绝望的苦笑。
赵二苟死死地盯着那堆堆积如山的尸体，胸腔里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。
他的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，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，染红了脚下的土地。
他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，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。
“董贼！我若不亲手宰了你，怎对得起这些无辜的百姓！”
回想起从前看书时，他对董卓的恶行仅仅停留在文字层面，并没有太多真切的感受。
可此刻，望着眼前这几千具无头尸体，他忽然深刻地明白了，为何百姓哪怕面对血腥的尸身，也要一遍又一遍地践踏，那是他们压抑在心底刻骨的恨意。
老人听到赵二苟的话，浑浊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，可那光芒只是一闪而逝。
当他看清赵二苟一身普通的布衣，手中没有任何兵器，身边既没有亲兵随从，也没有代步的坐骑，不由得露出满脸的嘲讽：“就凭你？莫说能不能打得过董贼，怕是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，还谈什么为这些人报仇？”
赵二苟并没有因为老人的嘲讽而动怒，神色反而愈发平静，他语气淡淡地说道：“老人家站稳了，莫要害怕。”
话刚说完，他便将拇指与食指放入口中，用力一吹，一声嘹亮的口哨声响起，强劲的气流将他指尖的血滴都震得西散开来。
听到口哨声的啸月，带着一众狼群跑了过来。
老人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，当场吓得脸色惨白，双腿一软，跌坐在地。
赵二苟见状，连忙快步上前将他搀扶起来，一边扶着老人，一边指着狼群说道：“您瞧，这些令常人恐惧的猛兽，不过是我的宠物罢了。”
说罢，他还伸手抚摸着啸月后颈的鬃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