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继续装傻。
“题太难，不会。”
语气平淡，毫无波澜。
李老师感觉自己的血压在升高。
“题太难？陈默！据我所知，你以前成绩虽然不算拔尖，但也不至于交白卷！”
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？家里有事？还是和同学闹矛盾了？”
李老师开始发挥班主任的职责，试图进行心理疏导，列举了几个青春期学生常见的心理问题。
（救命！李老师说的“家里有事”“和同学闹矛盾”，是不是上学时老师找谈话的“万能开场白”？你们被这么问过吗？当时是如实说还是随便敷衍？）
陈默听得昏昏欲睡。
OS：能不能快点进入正题？训完我好让我回去补觉。这套说辞也太老套了。
他干脆连“嗯”、“啊”都懒得回应了，彻底保持沉默。
李老师一个人唱了半天的独角戏，口干舌燥，却发现陈默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。
反而……在看他随手放在桌角的一份文件？
那是学校即将举行的校园文化节的初步预算草案，他刚才正在审核。
李老师终于有些火了。
“陈默！老师跟你说话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！”
陈默被这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，神游的思绪被拽了回来。
他的目光，正好完全落在那份预算草案上几个显眼的数字和条目上。
前世作为商业巨擘，对数字和成本的敏感几乎成了本能。
只是瞥了几眼，几个极其不合理的地方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，明晃晃地跳了出来。
（陈默是真的被预算数字“勾走魂”了，还是故意装走神躲老师唠叨？我怎么觉得他早就在偷偷瞄那份文件了？）
李老师见陈默终于有了点反应，虽然是在看别的东西，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，苦口婆心地问：
“陈默，你老实告诉老师，你到底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？你对你的未来，到底有没有一点规划和想法？”
陈默的注意力却被那份草案完全吸引了。
倒不是他有多热爱学校工作。
而是那种明显的浪费和低效，让他这种追求“性价比”和“怕麻烦”的性格，感到本能的不适。
就像看到有人把干净的水哗哗地倒进下水道。
虽然不关他的事，但就是觉得……碍眼。
尤其当李老师的唠叨还在持续攻击他的耳膜时，这种不适感达到了顶峰。
OS：错误？未来？规划？太虚无缥缈了。眼前这份草案的愚蠢，才是实实在在的。如果按这个搞，文化节肯定一团糟，到时候总结、反思、开会……没完没了，说不定还会波及到我这种“问题学生”，更麻烦。
为了从根本上杜绝后续可能产生的、波及到自己的麻烦……
陈默决定做点什么。
他抬起头，第一次真正正视李老师，伸手指了指那份预算草案。
语气依旧平淡，但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确定。
“老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