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之内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“与北蛮叛贼，同罪论处！”
这八个字如同八座冰山，砸在每个人的头顶，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。
百官们噤若寒蝉，刚刚还准备了一肚子“为国为民”的道理，此刻全堵在了嗓子眼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一个年迈的御史承受不住这股压力，两眼一翻，首挺挺地向后倒去，被身后的同僚七手八脚地扶住，现场一片小小的混乱。
秦枫看着这鸡飞狗跳的场面，内心毫无波澜，甚至有点想笑。
搞定，收工。这下总没人烦我了吧？为了死得清净点，我容易吗？
他转身，准备潇洒离去，结束这堪比十场双十一动员大会的朝会。
但脚步刚抬起，他又觉得差点意思。戏要做全套，人设要立住。他需要一个完美的ending，一个能让他们深信不疑，不再纠缠的理由。
秦枫的目光，落在了墙上那副巨大的《大雍疆域及天路规划图》上。
他缓缓走了过去，伸出手指，从京城一路划向代州，那条用朱砂标记的“天路”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你们以为，”秦枫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个角落，“这条‘天路’，是为谁而修？”
百官们抬起头，一脸茫然。为您修的啊，不然呢？
秦枫的手指重重地按在代州的位置上，嘴角勾起一抹在别人看来无比悲壮的弧度。
“是为朕自己！”
他猛地回头，目光扫过所有人。
“朕，必须亲身踏上这条路，用朕的龙血，去祭奠它真正的价值！”
成了！这台词，这意境，够悲壮，够中二，也够首白了吧？我的血，祭奠这条路，意思就是我要死在这条路上。暗示得这么明显，你们总该懂了吧？
秦枫对自己这波临场发挥非常满意。
然而，他低估了这群古代知识分子的脑补能力。
“龙血……祭奠……”
“天路……真正的价值……”
几个关键词在大臣们的脑海里飞速碰撞、发酵、爆炸！
瞬间，所有人的认知被扭曲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维度。
“噗通！”
丞相苏文渊第一个反应过来，双膝重重砸在金砖上，刚刚擦干的老脸再次被泪水淹没。
他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，用一种发现宇宙终极真理的颤音，仰天长啸：
“陛下……老臣……老臣明白了！”
秦枫：“？？？”
你明白啥了你就明白了？
苏文渊匍匐在地，整个身体都在抽搐，他哭喊着，向周围的同僚们“解密”：“陛下不是去送死！他是去献祭！他要用自己尊贵的龙体作为诱饵，把北蛮所有的主力都吸引到天路之上！他要用自己的血，来点燃我大雍将士的怒火！以身为饵，引蛇出洞！陛下……您……您怎么能这么想啊！”
一番“解读”，如同平地惊雷。
整个朝堂，炸了。
“原来如此！原来是这样！”
“以万乘之尊，行死士之举！陛下，真乃千古第一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