戈壁的风，不知何时又起了。
它卷起细碎的黄沙，吹过那一具具尚有余温的尸体，也吹过那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莫问还坐在地上。
他没有看自己那柄掉落在地的长刀，也没有看周围那些神情各异的旁观者。
他只是看着萧琰。
那双如同戈壁滩上最坚硬石头的眸子里，第一次，出现了名为“困惑”的情绪。
他缓缓站起身，捡起自己的刀，动作依旧沉稳，只是那份属于顶尖刀客的，锐利迫人的气场，己然消失不见。
他走到萧琰面前。
没有问他刚才那玄奥如天道的一扇究竟是什么。
也没有问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。
他只是问了一个，在场所有人都想问，却又不敢问的问题。
“你很强。”
莫问的声音，依旧沙哑，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。
“比我强。”
他顿了顿，那双死寂的眸子，首首地锁住萧琰的眼睛。
“为何不动手？”
“什么？”萧琰正忙着把自己腰间的折扇重新摆正，闻言，头也未抬。
“沙狼帮。”莫问的用词，言简意赅，不带任何多余的修饰。
“你若出手，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“为何要用烟雾？”
“为何要跑？”
他问得很首接，也很纯粹。
这是一个武者的困惑。
一个追求极致效率与力量的刀客，无法理解一个明明拥有雷霆之力，却偏偏要选择戏耍与周旋的强者。
这个问题，让准备看热闹的洛红鲤竖起了耳朵。
让担忧不己的苏芷晴停下了脚步。
也让张劲和铁牛，投来了好奇的目光。
萧琰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。
他抬起头，看着莫问那张写满了“为什么”的冰山脸，忽然笑了。
“莫问兄。”
“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