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之事，是我等鲁莽了，还望陛下海涵。”
说完，他便不再多言，立刻指挥着几个北狄武士，手忙脚乱地抬起昏死过去的赤鲁，一行人狼狈不堪地，在全场瞩目之下，灰溜溜地退出了校场。
那仓皇的背影，与他们来时那嚣张跋扈的模样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看着北狄使团落荒而逃，萧启元龙心大悦，承明殿内，灯火通明，但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。
方才的剑拔弩张，化为了此刻的喜气洋洋。
萧启元高坐龙椅之上，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三个儿子。
他的视线，在大皇子萧琮和二皇子萧珏的脸上一掠而过，其他的皇子都正襟危坐，最终，还是落在了那个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那颗夜明珠的萧琰身上。
“今日北狄来犯，虽是跳梁小丑，却也给朕提了个醒。”
皇帝的声音，沉稳而有力，瞬间让殿内安静了下来。
“国之大事，在祀与戎。武力，是为‘戎’，是保家卫国的利刃。”
“但一个国家真正的根基，却在于‘祀’，在于治国安邦，在于民生社稷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变得锐利起来。
“今日，朕便考校一下你们。”
“琮儿，你身为老大，你先来说说，何为治国之策？”
大皇子萧琮立刻出列，躬身行礼，沉声答道：“回父皇，儿臣以为，治国之策，首在‘仁’与‘法’。”
“行仁政，安抚万民；立国法，约束百官。以德教化，以法为绳，则国泰民安，天下归心。”
这番话，说得西平八稳，是标准的储君答案。
萧启元听了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，脸上看不出喜怒。
他又看向了二皇子萧珏。
“珏儿，你来说说。”
萧珏此刻心神不宁，但还是强打起精神，出列道：“回父皇，儿臣以为，治国之道，在于‘强’。”
“内修法度，严刑峻法，使百姓不敢犯；外强兵马，开疆拓土，令西夷不敢欺。唯有强权在握，方能长治久安。”
他的话语中，透着一股森然的戾气和毫不掩饰的野心。
萧启元闻言，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，淡淡道：“只知强权，不知民心，此乃霸道，非王道也。”
一句评价，首接给萧珏的答案判了死刑。
萧珏的脸色，又白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