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己经不是战斗。
这是一场单方面的，优雅而又残忍的……屠杀。
苏芷晴呆呆地看着这一幕，她的小脸煞白，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，不让自己惊呼出声。
她见过萧琰的医术，那是一种救死扶伤的，温柔的力量。
可她从未想过，这个男人，杀起人来，竟可以如此的……惊心动魄。
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，属于黑暗的，令人战栗的美。
不到半炷香的功夫。
山道之上，再次恢复了死寂。
上百具尸体，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，鲜血，染红了整片黄土。
只有萧琰一人，依旧站在尸山血海的中央。
他那身青布长衫，纤尘不染。
他手中的折扇，不知何时己经收拢，轻轻摇动，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杀戮，不过是一场无伤大雅的幻梦。
“殿……殿下……”
张劲的声音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。
他快步上前，看着满地的尸体，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。
“殿下神威，末将……末将佩服得五体投地！”
萧琰却只是撇了撇嘴，一脸的嫌弃。
“一群连内息都练不明白的废物，也敢出来学人当杀手。”
“弄脏了我的扇子，回去还得洗，麻烦死了。”
他走到一具尸体旁，蹲下身，扯开了对方的衣领。
只见那人的胸口，纹着一个狰狞的狼头图腾。
“殿下，这是……北狄人的狼图腾！”
张劲惊呼道。
萧琰点了点头，又掰开了另一具尸体的嘴。
“你看，他们的后槽牙，都被拔掉了。”
“这是北狄王庭死士的标志，为了防止被俘后，咬舌自尽，或是藏毒。”
他又捏了捏那死士的手骨。
“骨节粗大，虎口有厚茧，但手指却比寻常的军士要灵活，这是常年练习北狄弯刀和弓弩才会留下的痕迹。”
“体型高大，筋骨强健，也符合北狄人的特征。”
萧琰站起身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，语气平淡地做出了结论。
“是北狄人，没错。”
“而且，是精锐中的精锐。”
苏芷晴走了过来，看着满地的尸体，俏脸发白，忍不住问道：“他们……他们为何要在此地设伏？”
“还能为什么？”
萧琰冷笑一声，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京城的方向。
“自然是有人，把我的行踪，卖给了他们。”
萧琰抬头，对着空无一人的山壁，轻轻吹了声口哨。
哨声清越，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。
下一刻。
三道黑色的身影，如同鬼魅一般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，单膝跪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