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口乌黑的血，仿佛是死亡本身最恶毒的墨汁，将天坛的庄严肃穆，染上了一层诡异的阴霾。
人群中，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，瞬间引爆了积蓄的恐慌。
“是那个六皇子！一定是他用了邪术！”
“天啊！神仙都被他咒死了！我们快跑啊！”
百姓们乱作一团，惊恐地向后退去，仿佛萧琰是什么会传染的瘟疫。
百官们也是脸色煞白，一个个看向萧琰的目光，充满了畏惧与猜疑。
“陛下！此乃大凶之兆啊！”
御史大夫刘承志第一个反应过来，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，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“祭天之地，染血光之灾，此乃上天示警！定是那妖邪之气，触怒了神明啊！”
“恳请陛下，立刻将六殿下拿下，以慰上天之怒！”
“恳请陛下，拿下六殿下！”
与二皇子交好的几位大臣，立刻跟着跪倒一片，试图将这盆脏水，死死地扣在萧琰的头上。
萧珏，他正要上前，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，说上几句“为国除害”的场面话。
然而，萧琰，却比他更快。
在所有人或惊恐，或猜疑，或怨毒的目光中，萧琰非但没有后退，反而迈开步子，径首走到了玄虚子的尸体旁。
他蹲下身，完全无视那滩散发着腥臭味的黑血，伸出了两根手指。
“六弟，不可！”
大皇子萧琮惊呼一声，想要阻止。
“别碰！恐有剧毒！”
萧琰却仿佛没听见，他的手指，轻飘飘地，搭在了玄虚子冰冷的脖颈上。
他闭上眼，一丝微不可查的真气，如游丝般探入对方的体内。
片刻之后，他睁开了眼。
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桃花眼里，此刻，没有半分的波澜，只有一种看穿了所有把戏的，冰冷的了然。
“啧。”
他撇了撇嘴，站起身，还嫌弃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指。
“手段，还是这么脏。”
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自言自语，让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萧珏厉声喝道，试图抢占先机。
“人都被你咒死了，你还想狡辩什么？！”
萧琰闻言，转过头，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。
“二哥。”
他的声音，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。
“你是不是急了点？”
“我什么时候咒死他了？我刚才就问了他三个问题，他自己答不上来，心虚，一口气没喘上来，就这么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