帅帐内的酒宴,最终在一种看似叔侄情深,实则暗流汹涌的诡异氛围中结束。
萧琰如愿以偿地“赢”走了那坛传说中的“火烧云”,抱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酒坛,一路哼着不成调的小曲,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被安排的院落。
那模样,活脱脱一个得了心爱玩具后,便把天大的事都抛之脑后的顽劣孩童。
“砰!”
院门被重重关上。
前一秒还醉眼迷离,脚步虚浮的萧琰,在关上门的瞬间,腰杆挺得笔首,眼神清明得如同被秋水洗过的夜空,哪里还有半分的醉意。
他将那坛珍贵的“火烧云”随手往石桌上一放,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公子,您……”
早己等候在院中的苏芷晴迎了上来,看着他这副判若两人的模样,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。
“演戏嘛,自然要做全套。”
萧琰伸了个懒腰,浑身的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。
“我这位好舅舅,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,精明着呢。”
他走到石桌旁坐下,给自己倒了杯凉茶,润了润嗓子。
“他今天又是考校,又是演戏,又是推心置腹,一套组合拳打下来,换个真的纨绔子弟,怕是早就被他哄得找不着北了。”
洛红鲤抱着手臂,靠在廊柱上,那双明亮的杏眼,此刻却写满了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凝重。
“我还是不信。”
她咬着嘴唇,低声说道。
“林侯爷可是大夏的军神,他怎么会……”
“军神,也是人。”
萧琰打断了她的话,语气很淡。
“是人,就有软肋,有欲望,有身不由己。”
他抬起眼,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,最后,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抱着工具箱,沉默不语的墨离身上。
“小墨离。”
萧琰的声音,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,甚至有些欠揍的调调。
“到你上场表演了。”
墨离抬起头,那双死水般的眸子里,依旧是空洞。
“我问你,这天底下,什么东西跑得最快,最会钻洞,还最不引人注意?”
萧琰笑嘻嘻地问道。
墨离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深奥的问题。
然后,他沙哑地,吐出了一个字。
“鼠。”
“聪明!”
萧琰一拍大腿,对他竖起了大拇指。
“现在,本王给你一个任务。”
他的嘴角,勾起了一抹狐狸般的笑容。
“给本王,造一只老鼠出来。”
“要跑得最快,最会钻洞,最不引人注意的那种。”
他顿了顿,用手指了指将军府深处,那个防卫最为森严的方向。
“今晚子时,我要让它,去军械库里,溜达一圈。”
“我要知道,我那位好舅舅的库房里,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