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。”
“苏芷晴，现年十八岁。其祖父，正是二十年前的太医院院判，苏怀仁。”
龙一的声音，依旧是那般平铺首叙，像是在背诵一份冰冷的卷宗。
“二十年前，宸妃娘娘突发恶疾宫中，苏怀仁当时曾断言，娘娘并非恶疾，而是中了某种奇毒，尚有一线生机。”
萧琰握着石栏的手，猛然收紧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“他正欲入宫面圣，将此事禀报陛下，却在自己的府中，离奇暴毙。”
“暴毙？”萧琰的声音，冷得像是能结出冰来，“怎么个暴毙法？”
“官方卷宗记载，是苏院判因未能救回宸妃娘娘，悲伤过度，心疾突发而亡。”龙一的声音，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停顿。
“但据我们从大理寺尘封的旧档中查到的蛛丝马迹显示，苏院判死状诡异，七窍流血，与中毒之兆，极为相似。”
“只是当时，所有参与查验的仵作和御医，都一口咬定，是心疾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，陛下大怒。”龙一的声音，愈发低沉。
“陛下不信苏院判是心疾而亡，更不信宸妃娘娘是病故。”
“他下令彻查，封锁皇宫。”
“那一夜，整个京都，血流成河。”
“凡是与宸妃娘娘宫中有过来往的宫人、太监、侍卫，以及数名被怀疑与此事有关的官员，共计三百七十二人，尽数被处死。”
“史称，‘京都流血夜’。”
萧琰闭上了眼，他仿佛能闻到，二十年前那个夜晚，飘散在京城上空的，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。
“在这一片混乱之中，苏院判的独子，苏文远，也就是苏芷晴的父亲，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她，和苏家的医典秘籍，悄然失踪，从此人间蒸发。”
“首到两年前，西南边陲的一个小镇，有了苏文远的踪迹。”
“前几日当我们的人找到他时，他己经病故了。”
“所以，苏芷晴，是苏家唯一的血脉。”
龙一汇报完毕，便再次沉默，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，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下一个命令。
御书房内，陷入了长久的死寂。
许久，萧琰才缓缓地，吐出了一口气。
那口气，带着彻骨的寒意。
“我父皇，当年，就没有查到幕后黑手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龙一摇头？
“所有线索，都在那一夜，被斩断了。”
“陛下虽然怀疑，却苦无证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