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西洲心里咯噔一下，茶馆二楼那个中山装男人的目光，像两根冰冷的钉子，隔着喧嚣的街道，精准地钉在他身上。
这家伙，阴魂不散啊！
他立刻收回目光，脸上不动声色，仿佛什么都没看见，继续对大壮和小辉低声快速说道：“行了，今天就先说到这。省城水深，都机灵点。大壮，你带着小辉，先去汽车站附近找个便宜招待所开个房间安顿下来，别声张。我处理点事，晚点去找你们。”
大壮和小辉也察觉到气氛不对，紧张地点头：“洲哥，那你…”
“没事，我能应付。快走！”孟西洲语气不容置疑，推了他们一把。
两人不敢多问，低着头，快步混入人群走了。
孟西洲则站在原地没动，甚至慢悠悠地蹲下身，假装系鞋带，眼角的余光却死死锁定街对面茶馆的二楼窗口。
那中山装男人依旧站在窗口，端着茶杯，目光似乎还在他这个方向，但脸上没什么表情，看不出是善意还是恶意。
就在孟西洲琢磨着这家伙到底想干嘛的时候，一阵嚣张的吆喝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！
“让开让开！都他妈让开！”
“哟呵！这不是栾城那收破烂的小子吗？挺悠闲啊，在这教徒弟呢？”
孟西洲心里一沉，缓缓站起身，转了过来。
只见斌哥带着那俩壮汉跟班，还有另外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，一行五人，气势汹汹地拨开人群，首接把他围在了中间！周围摆摊的、逛街的见这阵势，纷纷避让开，远远地看着，不敢靠近。
斌哥嘴里叼着烟，皮夹克敞着怀，脸上带着戏谑和狠厉的笑容，上下打量着孟西洲：“小子，可以啊！溜得挺快！害老子的人在那破胡同里转了半天！怎么着，在省城地盘上，捡了漏就想跑？”
孟西洲心里骂了一句，知道麻烦还是没躲过去。他脸上却扯出个混不吝的笑，眼神扫过斌哥几人，语气不卑不亢：“斌哥是吧？这话说的，鬼市规矩，钱货两清，各凭眼力。我捡我的漏，您发您的财，咱井水不犯河水，怎么就叫跑了？”
“井水不犯河水？”斌哥嗤笑一声，上前一步，几乎凑到孟西洲脸上，压低声音，语气带着威胁，“你他妈一个外地来的土包子，懂省城的规矩吗？在鬼市让老子丢面子，这事就没完！识相的，把刚才淘换的那几件玩意儿，还有之前那破本子、铁盒子，都交出来，再给老子磕个头认个错，爷心情好，兴许放你一马。”
他身后的几个跟班也往前逼近，摩拳擦掌，面色不善。
孟西洲眼神冷了下来，知道这事没法善了。他悄悄攥紧了拳头，脑子里飞快想着脱身的办法。硬拼肯定吃亏，跑…这被围着也不好跑。
“斌哥，您这就不讲道理了吧？”孟西洲一边说，一边用余光瞥向街对面的茶馆窗口。那中山装男人居然还站在那！而且…他似乎微微皱了下眉头？
“道理？”斌哥哈哈大笑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“在省城这地界，老子就是道理！你一个收破烂的，跟我讲道理？配吗？”
他猛地伸手，就要去抓孟西洲的衣领！
就在孟西洲准备侧身躲闪的瞬间——
“住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