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，眼中闪过一丝冷光：“不过，也不能让他们太自在。"
"去找几个机灵的，反盯着他们，看看他们都跟谁接触，说了什么。或许，能抓到些意想不到的尾巴。”
“遵命！”王教头领命而去，只觉得跟着少爷办事，不仅痛快，还能学到不少东西。
临安城内，关于凌夜的议论仍在持续发酵。
“听说了吗？礼部凌侍郎家那位嫡子，竟是真人不露相！”
“何止！昨日中秋宴上，三首诗惊才绝艳，当场揭穿他那庶弟窃诗，脸打得啪啪响！”
“岂止啊！还引出了苦主，把那宠妾柳氏放印子钱逼死人的勾当都抖落出来了！”
“啧啧，大义灭亲啊！虽说……与父决裂有些过了，但也是被逼无奈吧？”
“我看凌公子是条汉子！有才学，有胆识，更有良心！”
“如此才学，今科秋闱，必是榜上有名啊！”
茶楼酒肆，街谈巷议，几乎处处都能听到“凌夜”这个名字。
从前依附凌云霄、吹捧他才子之名的那些文人，此刻要么噤若寒蝉，要么忙不迭地划清界限，转而开始研究凌夜流出的诗作，试图攀附新的风向。
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凌夜，却在自己的宅院内，异常平静。
他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，只是按部就班地执行着自己的计划：上午雷打不动地读书备考，下午处理“苏杭记”事务、听取各方汇报，晚间则继续规划未来，或是练字静心。
‘名声是虚的，实力才是根本。科举是当下的跳板，商业是未来的根基，而信息……则是掌控一切的关键。’
他深知这一点。他如今羽翼未丰，所能依仗的，便是超前时代的见识、对未来的预知，以及步步为营的算计。
又过了一日，一封没有署名的精致信函，被一个看似普通的小厮送到了凌夜宅院的门房。
信很快被呈到凌夜书桌上。信封素雅，却带着一丝极淡的、不易察觉的冷梅清香。
凌夜心中微微一动，似乎有所预感。
他拆开信，里面只有一张撒着金粉的桃花笺，上面是一行清秀却隐含风骨的小楷：
“闻君雅事，心甚慰之。然木秀于林，风必摧之。望慎之，戒之。另，前日解惑，谢。”
没有署名，没有落款。
但凌夜看着那字迹，闻着那若有若无的冷梅香，嘴角缓缓勾起一个了然的笑容。
‘赵瑾然……’他指尖轻轻拂过那行字。‘她果然一首在关注。这算是……提醒？还是进一步的试探？’
这封信，看似提醒他不要锋芒太露，实则透露出两个重要信息。
其一，她己知晓并认可了他昨日所为；其二，她仍在继续观察他，甚至……可能愿意在某种程度上，与他建立一种隐秘的联系。
‘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。’
凌夜没有回信。此刻任何回复都可能落人把柄。他只是将那张桃花笺小心收起，放入一个崭新的紫檀木盒中。
他走到窗边，负手而立，望向皇城的方向。秋高气爽，天阔云舒。
‘临安城，这盘棋，我才刚刚落子。’
昨日的风波，己成为他名动临安的垫脚石。
而接下来，科举、商业、以及那悄然牵起的、与深宫之中那位公主的微妙联系，都将是他新征程的开端。
前路或许仍有险阻，柳家、凌文渊绝不会甘心失败，朝堂之上的明枪暗箭也不会少。
但凌夜眼中没有丝毫畏惧，只有跃跃欲试的锐芒和尽在掌握的从容。
‘这一世，我必步步为营，登临绝顶，护我所爱，偿我所愿！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