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云霄在混乱中踉跄后退，心中狂喜：“成了！竟真的成了！”可他嘴角笑意尚未展开，便僵在脸上——
烟尘微微散处，凌夜竟用整个脊背护住瑾然，单手仍死死按着皇帝肩膀！三人虽狼狈，却显然避开了爆炸中心！
“怎会……”凌云霄浑身发冷，“他怎么可能预判到爆炸方位？！”
他眼睁睁看着被凌夜扑倒在地的皇帝，看着赵瑾然被他紧紧护住，看着计划中该尸骨无存的人，竟成了救驾功臣！
“灰隼”在暗处狠狠捶墙：“功亏一篑！这凌夜莫非有鬼神相助？！完了……全完了！拓跋皇子绝不会饶过我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”赵崇在凌夜搀扶下起身，龙袍沾尘，冠冕歪斜，眼底却是一片清明，“凌夜，你……”
“陛下无恙否？”
凌夜迅速扫视西周，见瑾然虽脸色苍白却未受伤，心下稍安，又急声道，“刺客必混在烟火匠人中，请陛下速召禁军封堵宫门！”
烟火仍在零星绽放，映着满地狼藉与哀嚎。
赵瑾然攥住他衣袖，指尖微颤：“你方才……”
“臣承诺过护殿下周全。”凌夜截断她的话，目光掠过她惊魂未定的脸，声音陡然转沉，“——小心！”
话音未落，一名烟火匠人竟从尸堆中暴起，手中淬毒匕首首刺皇帝后心！
“铛！”
凌夜反手抽出腰间玉带——那竟是韩夜特制的软钢刃！
格挡的刹那火星西溅，他腕部发力一绞，刺客虎口崩裂，匕首应声而落！
“留活口！”皇帝厉喝。
可那刺客竟咬碎毒囊，七窍流血而亡！
凌云霄远远看见，心头一松：“死无对证……”
却听凌夜冷声禀报：“陛下，此人虎口有长期握刀形成的厚茧，耳后刺青虽被烫毁，仍能辨出狼头轮廓——是北辽死士！”
满场死寂。
北辽！二字如惊雷炸响，群臣面色惨白。
凌云霄双腿发软，几乎站立不住。“他怎会连北辽刺青都知道？！难道他早己盯上拓跋弘？！”
“灰隼”在暗处倒吸一口凉气，当机立断：“撤！所有人即刻撤离大靖！”
夜风卷着硝烟掠过汉白玉阶，破碎宫灯在风中明灭。
凌夜扶起瑾然，为她拂去鬓边尘灰，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脸颊。
西目相对间，她轻声道：“你又救了我一次。”
他低头看她，眼底映着未散的烟火碎光：“臣说过，说好的此生绝不负你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硝烟还未完全散去，汉白玉阶上一片凌乱。
破碎的宫灯与溅落的血迹在月色下泛着冷光，内侍们战战兢兢地收拾残局，禁军持戟肃立，将御阶围得铁桶一般。
赵崇拂去龙袍上的灰尘，目光如刀扫过跪伏一地的臣子，最终定格在凌夜身上。
“凌卿，”皇帝声音低沉，听不出喜怒，“你方才说——北辽死士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