猎场的血腥味还黏在鼻腔里，夏炎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。
他望着谷底那尊金甲将挥锏的身影，喉结上下滚动——方才那声龙吟震得他耳膜发疼，龙鳞上的金光几乎要灼瞎眼睛。
九弟那座“不朽神朝”的宫殿投影还悬在半空，匾额上的字像活物似的，每道笔画都在吸他的魂。
“殿下。”
低哑的男声从身侧渗进来。
夏炎惊得差点跳起来，转头见是禁军副统领周厉。
这人惯常阴鸷的脸此刻泛着青，眼尾沾着半片狼毛，却仍保持着躬身的姿态，嘴唇几乎贴到他耳畔：“金龙虚影惊动了钦天监。
若陛下认定九殿下有’帝王之兆‘。。。。。。“他顿了顿，指尖轻轻划过腰间刀柄，”储位可就悬了。“
夏炎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他想起今早出发前，母妃在他耳边说的“斩草要除根”，想起昨日收到的密报里，九弟冷宫那片废墟竟开始冒灵气——原来不是谣传！
他望着谷底那抹墨色身影，喉间泛起腥甜。
“不如。。。。。。”周厉的声音更低，“就地诛杀。
事后报个’妖兽误杀‘，死无对证。“
夏炎的指甲几乎要戳穿锦袍。
他望着谷底被百姓围在中间的夏凡，突然想起七岁那年，他把药汁泼在九弟饭里时，那小废物蜷在冷宫里咳得像破风箱的模样。
凭什么？
凭什么一个废柴能骑到他头上？
“动手。”他咬着后槽牙挤出两个字，“事后我担着。”
周厉的眼睛瞬间亮了。
他倒退两步隐入树影，腰间“破灵刃”出鞘时带起一线幽光——这刀是先帝赐的，专克虚影灵体，刀刃上淬着玄铁精金，连化神境修士的法相都能斩碎。
秦琼正提着熟铜锏要追最后那只断腿的黑狼，后颈突然窜起寒意。
他征战半生，对杀机的首觉比任何功法都灵。
转身时铠甲带起风声，却还是慢了半拍——破灵刃己刺进左肩甲。
“当啷！”
金铁交鸣震得山谷回响。
秦琼的铠甲瞬间黯淡了半边，原本流转的金光像被抽干的湖水，露出底下斑驳的铜锈。
他闷哼一声，锏法的威势弱了三分，连脚下的岩石都被震出蛛网裂纹。
“大元帅遭‘破灵刃’侵蚀，实体化时间缩短至两个时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