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雄的脸黑得能滴墨。
他命人抓了那只花斑狗关进铁笼,亲自拎着药杵去砸。
可那狗撞在笼壁上,“当”地一声,铁条竟弯了!
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,他用银针戳开狗后腿,竟见皮下有细若游丝的青光——分明是灵气!
“这。。。这不是邪术!”周雄捏着银针的手首抖,“是。。。是正经炼丹术!”
夏凡要的就是这句话。
第二日,百工坊前挂起了“济民丹局”的红布。
老九搬了张破木桌坐在门口,面前摆着一口大铁锅。
他每拿出一粒固本丹,就当众扔进沸水里:“丹成于火,毁于火,若有邪性,早化黑水了!”
沸水翻涌,丹药化出淡金色药汤。
头一个领药的是张老汉,他孙儿瘫在炕上三年,喝了半碗汤,竟扶着门框站了起来!
“九恩公!”张老汉老泪纵横,“九恩公救我孙儿!”
人群炸了。
原本缩在后面的妇人挤到前头,抱着柴禾喊:“我有两捆干柴!”挑水的汉子甩了扁担:“我扫了三条街的雪!”连隔壁青牛村的人都背着山货来了,说是走了二十里夜路,就为给生病的老娘求粒丹。
周雄带着巡查卫来的时候,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住。
有个年轻媳妇抱着孩子冲他喊:“你要封丹局,先踩过我尸体!”张老汉举着锄头挡在路中:“我这条老命不要了,也得护着九恩公的丹!”
“放肆!”周雄抽出刀,刀鞘刚磕到张老汉肩头,就听头顶传来金铁交鸣般的清喝。
“神朝丹济苍生,尔等若敢毁善,便是与天道为敌!”
秦琼立在百工坊屋顶,金锏拄地,半道虚影从他脚下蔓延开去,像座无形的山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三个巡查卫腿一软跪在雪地里,周雄的刀“当啷”落地,抬头时正看见那虚影腰间挂着的护国武安公金牌——那是皇帝亲赐的,见牌如见君!
“退下。”秦琼扫了他一眼,虚影骤然收缩,却仍压得周雄后背沁出冷汗。
他踉跄着倒退两步,挥了挥手:“撤。。。撤!”
当夜,炼丹阁内飘着淡淡的药香。
夏凡站在陈福的灵位前,手中捏着最后一枚固本丹。
丹丸扔进香炉的瞬间,青烟腾起,竟在空中凝成一个“忠”字,模模糊糊,却清晰得让人心颤。
“老太监,”他指尖拂过灵位上的灰,“你当年给我偷的药,我没忘;你说的‘大夏的根’,我现在懂了。”
窗外,百工坊的灯火映得雪地发亮,隐约能听见巡夜的梆子声。
而在千里外的皇城里,一盏羊角灯映着密报上的字迹:“落霞镇现‘活人炼神丹’,百姓称其主为‘九恩公’。”
夏凡望着炼丹炉里跃动的火焰。
明日,他要开炉炼的不是固本丹,是通脉洗髓丹——那是为他自己准备的。
被封了十年的经脉,该通了。
炉火烧得更旺了,在丹炉内壁映出细碎的金斑,像极了未来某一天,神朝的龙旗飘满天下时,那漫山遍野的金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