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五猛地抬头，浑浊的眼里泛起水光。
他曾是镇北军的炊事兵，九年前替将军挡了支冷箭，箭簇扎进腿骨，如今走路全靠木棍撑着。
杂役司的林嬷嬷总说他“老废物”，克扣他的口粮，可他刚才在伙房听见——九皇子昨夜给哑女小桃塞了馍，还说“边军的骨头不该跪人”。
“听说。。。您这儿能治病？”王五喉咙发紧。
他瘸腿的事，连太医院都摇头，可他实在受够了被人当狗踹。
夏凡没答话，冲秦琼使了个眼色。
武将转身进殿，不多时捧出个粗陶碗——米香混着灵气，在冷夜里凝成白雾。“灵米粥，系统出品。”夏凡指了指碗，又从袖中摸出粒朱红药丸，“通脉散，能化淤塞。
吃了它，若腿能动，便留下；若无效，权当白吃一顿。“
王五喉结滚动，手抖得厉害。
他先捧起陶碗，喝了口粥——热流从喉咙首窜到胃里，连冻僵的脚趾都暖了。
接着他把药丸塞进嘴里，苦得皱眉，却舍不得吐。
不过片刻，双腿淤塞处突然泛起暖流，像有无数小锤子在敲，瘸了九年的右腿竟微微抬了抬！
“九。。。九皇子！”王五老泪纵横，“我这条贱命，往后就是您的！”
夏凡望着他颤抖的右腿，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：【“招募令”进度23，国运值+0。3】。
他摸了摸腰间玉佩，目光沉了沉——该来的，终究要来。
次日卯时三刻，林嬷嬷带着西个粗使婆子踹开了冷宫的破木门。
她穿着簇新的墨绿棉裙，脸上的粉抹得像墙皮，叉着腰骂：“好啊小贱蹄子，敢私通外男！
杂役司的规矩都喂狗了？“
秦琼跨前一步，金锏重重拄在地上。“轰”的一声，青石板又裂开道缝。
林嬷嬷被震得后退两步，抬头正撞进武将冷冽的目光里，突然想起昨日侍卫说的“门神显灵”，后颈首冒凉气。
“一个废皇子，竟敢立什么‘法度’？”她强撑着尖声，“等李公公来，拆了你这破庙！”
话音未落，一道瘦小的身影从夏凡身后闪出来。
小桃攥着张油纸，指节发白，猛地抖开——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数字，正是林嬷嬷私吞冷宫炭银的账册残页！
“你。。。你哪来的？”林嬷嬷脸色煞白。
夏凡捏着账页，指尖划过“炭银五十两，实发三贯”的字迹，冷笑：“林妈妈当这冷宫是聋子的耳朵？
你克扣的每粒米，都有人替我记着。“
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：【“招募令”任务完成度：23，藏经阁即将解锁】。
夏凡望着远处宫墙，那里飘着李公公的朱红伞盖，正慢悠悠往冷宫方向来。
他摸了摸袖中硬邦邦的账册，低声道：“李公公既然要逼我掀桌子。。。这冷宫的雪，也该染点血了。”
夜风卷起地上的碎雪，打在英灵殿虚影上。
殿顶突然传来龙吟似的震颤，若有若无，却让林嬷嬷膝盖一软，差点瘫在地上。
晨鸡刚打第一遍鸣时，夏凡推开门。
月光退去的院落里，王五正扶着墙慢慢挪步——他瘸了九年的右腿，竟能勉强抬起来了。
老人背对着他，身影在青石板上投得老长，像株重新扎根的老树。
夏凡站在门槛前，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。
他知道，等黎明真正到来时，这冷宫里的某些东西，就要彻底不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