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外的马蹄声撞碎了落霞镇的夜。
黑袍校尉的玄色大氅被北风掀起一角,露出腰间明黄缎带系着的稽查司金牌。
他勒马停在百工坊外的青石板路上,二十七个巡查卫紧随其后,刀鞘撞在马腹上叮当作响。“拆了栅栏!”他挥鞭指向半人高的木栅,“私设熔炉、聚众炼邪,按律封门!”
地窖里,夏凡指尖着玉瓶上的丹纹。
小桃贴在通风口,将外头动静一字不漏传进来:“领队是稽查司二等校尉周雄,上个月刚查抄了城南三家药铺。”
“知道他为什么来。”夏凡望着炉中跳动的火焰,唇角勾起冷弧。
三日前老九说“丹纹成”时,他就料到会有这一出——大夏律例,非皇室特许不得私炼丹药,更遑论在穷乡僻壤的落霞镇。
但他要的就是这“查”。
外头传来粗重的砸门声。
王五握着木棍立在门前,身后三个刚收的少年护卫攥着柴刀,指节发白。
周雄的鞭子缠上栅栏木柱,猛力一扯,“咔”地断成两截:“让开!
抗旨者同罪!“
“九殿下的地方,”王五往前半步,木棍重重顿在地上,震得积雪簌簌落,“没旨意,谁也进不去。”他腰间铁牌在火光下泛着冷光——那是夏凡亲手刻的“神朝执戟郎”令牌。
周雄眯起眼。
他早打听过,这九皇子被囚冷宫十年,身边就剩个老太监陈福,哪来的护卫?
可眼前这人腰板首得像标枪,眼里的狠劲比他手下的百战卫还足。“你算什么东西?”他抽出腰间短刀,刀尖挑开王五衣襟,“不过是条——”
“咚!”
地底传来清越的钟鸣,震得窖顶石屑簌簌落下。
周雄的刀尖停在王五心口三寸处,抬头时正看见一道青光破窖而出,虽被阵法压得只余一息,却让他后颈寒毛倒竖——那是灵气凝形的征兆!
夏凡望着系统面板上“炼丹阁·Lv1建造完成”的提示,眼底亮起光。
他转头对老九道:“把刚出炉的十颗固本丹,拌进狗食。”
老九手一抖,丹瓶差点摔了:“这可是首炉丹!”
“我要的不是丹,是证。”夏凡指了指窖外,“让他们看看,神朝的丹,能活人,能驯兽,能镇民心。”
小桃己经拎着竹篮出去了。
百工坊后巷的草堆里,三只瘦得皮包骨的流浪狗正互相啃虱子。
她把混着丹药的麦饼一丢,最凶的花斑狗立刻扑上来,三两口吞了个干净。
三日后清晨,落霞镇的雪地里炸开一声惊呼。
“刘阿婆!你家大黄怎么把狼崽子叼回来了?”
刘阿婆颤巍巍从茅屋里探出头,就见自家养了三年的老黄狗正叼着半大的野狼,皮毛油光水滑,嘴里的狼崽子还在蹬腿——可那狼崽子的脖子早被大黄咬断了。
更奇的是,大黄的爪子扒过雪地,竟在青石板上抓出五道白痕。
消息像长了翅膀。
有人说看见西头李屠户的瘸腿狗追着野兔跑了二里地,有人说东头王寡妇的瞎眼狗能叼着药罐去医馆。
最邪乎的是后巷那三只流浪狗,原本见人就躲,如今却蹲在百工坊门口,见着稽查司的人就呲牙,喉咙里发出闷吼,吓得巡查卫绕着走。